魔祖敗了,道祖也遭重創,天道崛起,龍族成了第一批承受天罰的生靈。
現如今,已沒了多余記載,只有幾位那個時代最強者的印記,還在天地間流傳。
道祖、魔祖、祖龍、始鳳、麒麟……
老朽已無半點法力,只是想去看個結果,想去等待當年那場論道的結果,到底會不會如同道祖所說,天地終歸于靜寂。
多想看看……”
一旁‘黃龍’緩緩點頭,道:“母親,您不必太擔心。”
“所以說,”李長壽笑道,“魔祖尸身在何處?我需好好鍛鑄下這把神槍。”
“九污泉,”龍母嘆道,“生靈無法觸及之地。”
李長壽微微皺眉,與龍母目光對視了一陣,方才苦笑了聲:“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去西牛賀洲地底采集煞氣。”
那‘黃龍’緩緩點頭,也道:“不如我幫師弟一程。”
“不用,”李長壽笑道,“師兄還是不要卷入這些事中來,我與師祖現在走在不同的路上。
雖然我是師祖的粉絲,但終歸是理念不同。”
“理念不同?”
‘黃龍’笑道:“師弟是如何看待師祖與魔祖之論的?”
李長壽心底暗笑,這‘粉絲’二字如此輕易就接受了,還說跟浪前輩的記憶沒關系?
“哪有什麼全知全能,”李長壽笑道,“他們都走錯了路,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因素。
邊界。
全知的邊界,在于你就是無法掌握所有信息。
好比天道,天道就永遠不可能完美,哪怕可以通過一個時代遁去的一離開洪荒,達到近乎全知的狀態,但總歸有破綻,總歸有變數,這是最底層的大道所決定的。
全能的邊界,在于你無法脫離最基本的大道,改變這些大道就是自我否定,歲月刻度失去意義后,向前一步就是自我毀滅。
所以說,理想條件下的理論,終究只能是理論。
實踐,才是驗證真理的唯一標準。”
‘黃龍’怔了下,喃喃自語:“實踐,才是驗證真理……”
李長壽負手輕嘆,言道:
“看現在的狀況,師祖是鐵了心要一試了,我自會在合適的時機離開。
我這個‘遁去的一’只要遁去了,師祖才有可能感受到邊界的存在,或許到時候會放棄追尋所謂的全知全能吧。
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何盤古神在開天后選擇身隕。
為何那麼多先天神魔,會選擇與盤古神死磕,也不愿在混沌海中讓出一片小小的地界,被開辟出一方天地。
多謝前輩指點,保重。”
話語落下,李長壽隨手畫了個圓,太極圖緩緩顯露,一黑一白太極雙魚互相追逐,而后化作了一團灰色,開啟了一扇門戶。
李長壽剛要邁步離開,突然扭頭看向了‘黃龍’,笑道:
“有個很有意思的設想,師兄不妨考慮下。
混沌海是怎麼來的?
混沌海的狀態,像不像是曾經有個追尋到了大道終途的生靈,為了達到全知全能走向了自我毀滅。
從而道則破碎、法則不顯,無邊能量歸于最原初、最初始的無屬性狀態,也就是混沌狀態。”
言罷,李長壽邁入乾坤門戶中,前方是一片云海,似是天庭。
待門戶緩緩閉合,‘黃龍’緊緊皺眉,扭頭看向了一旁的畫像,龍母殘魂已是歸于畫像之中。
“哼!”
……
“誒?貧道這是?”
河邊樹叢中,黃龍道人睜開雙眼就發現自己被捆起來吊在樹上,捆住自己的仙繩威力還不小,一時竟無法掙脫。
不過……
這手法,這束縛力,這種難以言喻的被約束之感,這種仿佛被人關懷的緊縛。
“誒嘿……”
某老道老臉一紅,瞇眼輕輕嘆了口氣,在空中緩緩轉了半圈。
躲藏在不遠處樹干中的李長壽紙道人,默默抬手戳了下自己雙眼。
不多時,黃龍真人想起了情況有些不對,自己看到了個灰袍老道,對方輕松制住了自己,后面不知去干了啥事。
急忙掙開仙繩,黃龍真人匆匆遁入河流之中。
李長壽在旁靜靜等著,他也在等一個結果。
龍母殘魂是生還是死。
這雖然不重要,但李長壽此刻……迫切想知道結果。
半個時辰后,黃龍真人背著雙手,哼著小調,自河流中飄然而出,駕云飛向山谷之外,目中滿是安然。
李長壽挑了挑眉,不自覺笑了笑,將樹干中的紙道人悄然溶解。
倒也算,不出自己所料。
九污泉……
已經回了天庭的本體,再次躺在了丹房前的躺椅上,仿佛此前一直沒動彈過。
九污泉非生靈可觸及,也是生靈尋不到之地。
魔祖的尸身被鎮壓在九污泉,或者說引發了九污泉,倒也算一種合理的解釋。
龍母有沒有可能說謊?
準確來說,是這龍母為什麼要告訴自己真話?
對方本來就是道祖的支持者,那里很有可能就是道祖的一枚暗棋。
李長壽說給‘黃龍’的話,其實就是說給道祖聽的,讓道祖不必為了隱瞞什麼秘密,而殺害無辜之人。
最后說的那個假設,李長壽自是有所保留,最后一段話他沒點出來。
若是真點出來,此刻怕是就要被趕去混沌海,或是被道祖一巴掌拍死了。
那段話是……
【我記得自己曾在一位土撥鼠前輩的眼中看到,當年混沌海開天辟地大戰時,鴻鈞曾現身,被盤古神饒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