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來,一縷道韻隨風劃過,又讓太乙真人與李長壽心底,同時泛起了少許不安之感,仿佛藏著什麼危險。
李長壽傳聲道:“我去左右探查,師兄稍等。”
太乙緩緩點頭,李長壽袖中飛出數道流光,化作與他相差無幾的身形,朝四面八方飛掠而去。
遁地、遁水、遁樹林,李長壽很快就將此地翻了個底朝天,卻是沒有發覺半點異常。
倒是在一處河灘找到了幾塊脫落的龍鱗,其上氣息正是黃龍真人。
李長壽正色道:“師兄,想來此地不過是黃師兄躲避之處,尋個清凈之地罷了。
咱們未免有些大驚小怪。”
太乙真人緩緩點頭,也是沒看出任何破綻。
“應當是貧道多想了,先回吧。”
李長壽道:“不如去找黃師兄直接問問,說不定會比咱們在這里亂查更有收獲。”
太乙真人點頭稱善,對此事也并未再多想,與李長壽一同結伴離去。
路上時,太乙真人還面露慚色,不斷說著‘草率了’這般話語。
然而,當太乙真人與李長壽的一具紙道人離開后;一處河邊樹叢中,李長壽此前通過紙道人留下的紙道人,悄然顯露蹤跡。
他藏身在一棵樹干,凝視著前方不遠的河畔,目中流露出幾分思索。
太乙師兄這次,還真是湊巧幫了大忙。
若自己推斷不錯,此事關系重大,非但沒有任何好處,反倒有可能會觸及道祖痛點,不可將太乙師兄牽扯入內。
此地,不只是存在一股龍族的氣息。
他們感覺到的心悸,其實是來自于‘本能’的心悸。
略微思索,李長壽這具紙道人一動不動躲在樹干中,心神挪回天庭,立刻發出去兩枚玉符。
一枚去往了東海龍宮,一枚去往了昆侖山八寶洞。
不過數日,洪荒五部洲之地的眾煉氣士,在討論第六圣被斬這件大事時,又開始說起了當日的幾件小事。
有好事者做了個闡截兩教親傳弟子斗法實力排行,很中肯的將黃龍真人排在了……倒數第五的位置。
此事傳回玉虛宮和麻姑洞,本就心情有點郁悶的黃龍真人,更覺抑郁難明。
正巧,太乙真人與玉鼎真人近日又請他赴宴,酒宴上明里暗里說些鼓勵他的話語,還特意說,想跟他交換幾件寶物。
他黃龍能不明白,這兩位師弟的一片好心嗎?
但這寶物能要嗎?
當然能,就是不要面皮罷了。
黃龍真人并未拿那幾樣寶物,酒宴過后就回了麻姑洞中。
又過了兩日,夜黑風高時。
黃龍真人藏形匿跡出了麻姑洞,尋到了距離麻姑洞稍遠的那處山谷,左右看了幾眼、靜靜等了一陣,方才進入了此地天然陣勢。
他徑直到了河邊,路過那幾片此前脫落在此的龍鱗,剛想邁步走過,突然發現龍鱗中有一枚玉符靜靜躺著,還是他常用的款式、且沾染了他氣息、完全空白的傳信玉符。
“啥時候落下的?”
黃龍真人嘀咕了句,將玉符拿在手中,邁步走向面前水流。
河水之下好似有扇門戶悄然開啟,但河水靜靜流淌、毫無異樣。
黃龍真人邁步踏入其中,自身漸漸呈現半透明狀,一步步‘淹沒’在了河流中央。
河流之下果然暗藏玄機。
這是一種極為高明的乾坤術法,如同芥子乾坤一般。
但芥子乾坤無論外表再小,在原本乾坤中都有一定的‘體積’存在。
而此地的乾坤術法,卻是將一片乾坤完全依附在洪荒天地上,與洪荒天地不存在直接關聯,卻又存在非靈氣之外的聯系。
李長壽能想到的詞匯,只是‘異次元空間’這般淺薄,且不合時宜。
水下是一處構造極其復雜的洞府,洞府各處布置著數不清的陣法,困陣、殺陣、迷陣、毒陣一應俱全。
等閑大羅走錯了路,都要有些麻煩。
這些陣法并非上古之后通用的陣法理念,其內有大量的‘符箓’穿插,這是遠古法陣常用的手段。
黃龍真人左拐右拐,輕車熟路地到了洞內最深處,找到了一間密室。
推石門入內,密室中有一幅畫像、幾樣簡單的家具,畫像中有一條蒼龍沖天而起,那霸烈、強橫的氣息撲面而來。
黃龍真人點了三柱清香,坐在畫像前的蒲團上,緩緩嘆了口氣。
“唉……母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畫像上,那蒼龍的龍目輕輕閃爍光亮,其內的蒼龍竟緩緩飛了出來,化作一條三尺長老青龍,龍目之中閃爍著璀璨亮光。
“孩子,你帶了朋友過來?”
黃龍一怔,忙道:“母親,是我自己過來的,您的存在為天道不容,孩兒怎麼敢讓您暴露。”
“咳,”黃龍袖中傳出一聲輕咳,一抹青光飛出,正是那枚傳信玉符。
這傳信玉符輕輕一顫,化作了李長壽的身形,對著那條畫中之龍做了個道揖。
“太清弟子、天庭太白金星李長庚,拜見龍母,冒昧造訪還請恕罪。
黃龍師兄,得罪了。”
“啊這!”
黃龍連忙起身,瞪著李長壽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憋出一句:
“師弟你咋尋來的?”
李長壽簡單解釋了一番前因后果,又對黃龍做了個道揖,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