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立刻打起精神,每一根毛都在傾聽李長壽的話語。
李長壽問:“神獸到底從何而來?又為何而生?”
諦聽:懵。
它、它怎麼知道自己為何而生?
把它生出來的那朵祥云,也不是什麼生靈,只是一團氤氳的靈氣呀。
“不愧是星君大人,”諦聽的前爪豎起了個大拇指,“這問題,當真是問出了生靈的真諦,問出了神獸的精髓!
那個……好!”
李長壽瞥了它一眼:“莫說廢話,你此前與我做的對、結的仇,一筆筆我可是還記得。”
諦聽快哭了:“咱確實答不出,這事您該問問白澤前輩,白澤前輩是先天大能后來做了祥瑞之獸,也被稱之為神獸。”
李長壽道:“洪荒自古以來,但凡與神有關的,都與天道序列有關。
就連祖巫也不例外,水神共工、火神祝融,都曾因掌握規則之力,在天道留下印記。
你似乎,自上古就有神獸之名,對嗎?”
諦聽忙道:“您莫非懷疑小的跟天道有關?”
“不然,”李長壽淡然道,“你的神通,傾聽萬物心聲,是如何得以實現。”
諦聽:……
這已經是它第二次發懵了。
諦聽就突然有種感覺,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個道境明顯已經無比高深的人族青年。
“星君大人,此事小的著實不明,”諦聽嘆道,“小的……我當真是被您問的不知如何是好。
記憶最初時,我就在一團云霧中,在一處大千世界緩緩飄蕩,天地間的靈氣朝著我匯聚,從那時起,我已經能聽到方圓數萬里內的生靈心聲。
而當我離開云霧,當時還只是一尺長的小獸,就在天地間游蕩。
問題就在于,我無法關閉自己的神通,它仿佛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必須去聆聽這些心聲。
但凡聽到有對我惡意之聲,我就自行遠離,如此漸知人心險惡,漸知生靈之復雜,等我回過神來時,已是到了三千世界邊緣。
我想去混沌海中,不喜歡聽到萬靈的心聲。
里面有太多陰暗,太多罪惡,太多如淤泥一般的東西……
可混沌氣息讓我望而卻步,咱們依靠洪荒天地的生靈,哪怕能抵御混沌氣息,若是沒有孔宣那五色神光一般的逆天神通,在混沌海就如同自我放逐。
我怕死,就在一處小千世界停留了下來,遠離生靈,冷冷清清地沉睡了進去。
等我醒來時,就遇到了我家主人……”
李長壽聽諦聽緩緩講述著,分析著其內可能出現的邏輯漏洞。
諦聽被地藏無垢道心所吸引,在地藏身旁得了難得的寧靜。
地藏最初并未想著要一個坐騎如何,他感受到了諦聽聆聽萬靈心神的痛苦,用盡自己一切智慧,幫諦聽煉成了關閉神通的辦法。
而當地藏要繼續歷練修行,諦聽跳著跟了上來,咬著地藏的褲腿腳,主動奉上了仙契。
“從那之后,我就勸主人不要回來,不要回來,西方教沒幾個好人。
可主人不聽……”
諦聽緩緩嘆了口氣,目中滿是回憶。
“抱歉星君大人,對您說多了,可我當真不知您想問什麼。”
李長壽點點頭,言道:
“我此前覺得,你或許是天道的補全機制,即用來監察萬物心聲。
此時倒是可以得出判斷,你與天道雖有關聯,但應該不是什麼暗藏的棋子。”
諦聽納悶道:“您咋這麼容易就信了?”
李長壽:……
“也可以不信。”
言說中,李長壽在袖中默默抽出一把長劍,諦聽連說大可不必,爪子一陣拍嘴。
李長壽道:“繼續聽周國大臣的心聲,看看那邊在做什麼,我再釣一釣彌勒。”
“是,”諦聽連忙答應。
說起來,諦聽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此前敏銳地察覺到了李長壽眼中劃過的一縷殺意,還覺得今天自己死定了。
可沒想到……
星君大人意外的很好說話,好像真的不是什麼惡神。
“星君大人,小的要不馱您回去。”
“不必,”李長壽搖搖頭,“該給你主人的尊重還是要給的。”
“嗨,您抬舉了!
他就是不成熟,沒被毒打過幾次,”諦聽賠著笑,繼續監察五部洲周軍之地的情形。
很快,那單口相聲般的話語,在它嘴里一連串地冒了出來:
“那提燈道人好生了得,此時已經給出了解決十絕連環陣之道,要闡教先選十名仙人入陣,以其性命,填補大陣之殺伐之意。
這叫飼陣。
然后就可選十位高手入陣破陣,這提燈道人會直接阻斷大陣與大陣間的關聯,讓這十位高手能夠斬殺十天君。
嘶——
這提燈道人好險惡,竟直接讓闡教自己選十個替死鬼入劫,替那十位高手擋去災禍!”
李長壽緩緩點頭,言道:“第六圣就是這般,做事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啥玩意?這是圣人老爺?嗝!”
李長壽看也不看諦聽那呆愣愣的模樣,左手握住了乾坤尺,這朵白云開始不斷加速,乾坤虛空在迅速后退。
諦聽呆了一陣,繼續在旁說個不停。
這就是諦聽神通正確使用方法,雖然不能探聽闡教十二金仙這般高手,但可以毫無壓力地探聽大營之中的任何凡人。
那提燈道人,也就是準提圣人,要直接出手對付十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