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十絕陣已成了壓在他們頭頂的大山。
一壓還是十座!
不去破陣,便是輸了這一陣。
丟些臉面還是小事,若是讓截教一方開始積累勝勢,闡教因此陷入頹勢,很可能就會影響大劫走向。
現如今的形勢,是大劫對闡教略微有利,劫運都纏繞截教去了。
文殊嘆道:“這大陣,為何如此難纏?
貧道推演百日,絲毫找不到破陣之法,似乎只能以力破之。”
玉鼎真人道:“生門套死門,十陣互銜接,破陣自非易事。”
“著急干啥,”太乙真人笑道,“他們擺個陣咱們非要去闖?當沒看見不就是了。”
“這不合規矩,”赤精子道,“斗法對陣便是這般,對方畫下了道,咱們當接著,不接恐怕讓三界煉氣士恥笑。”
太乙真人悠然道:“自古都是笑輸家,能贏就是好辦法。
這是在兩軍對陣,又不是咱們仙人斗法。”
廣成子皺眉看了過來,太乙真人聳聳肩,老老實實封了嘴。
眾仙當下你一句、我一句,紛紛出謀劃策,言說破陣之法。
太乙真人又忍不住道:“咱們何不直接布個十二金仙陣,讓對方也來闖陣,莫要忘了,咱們才是防守的一方。”
眾仙眉頭輕皺,各自沉吟不語。
這也沒提前準備,突然之間還真有些倉促。
踩著風火輪、伴著混天綾的小哪吒,用懷中火尖槍的槍尾戳了戳太乙,傳聲道:
“師父,您這樣容易沒朋友,我爹說了,要與人為善、少說多做。”
太乙真人默默挪了挪仙臀,朝玉鼎真人身旁靠了靠,目中寫滿了不以為然。
有鼎,怕甚。
一襲青藍長裙的慈航道人,此刻輕嘆了聲,也道:
“十天君本身法力并不算太強,若捉對斗法,自不是咱們的對手,這般大陣必是有高人指點……
當真有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廣成子苦笑道:“貧道總算明白,為何長庚師弟近來一直不現身;他應是早就知曉,咱們會遇到這般難題。”
黃龍真人道:“師兄,話也不能這般說,這連環大陣不一定就是長庚傳授。”
這位老龍龍話音剛落,就聽得軍營之外傳來一聲大吼,卻是那十天君之趙江,正在十絕陣內叫陣:
“百日之期已到!你們再不來破陣!我們可就過去了!哈哈哈哈哈!
咱這十絕連環大陣本就無解,你就是去請來傳授我們此法的長庚師弟,也是毫無解法!
哈哈哈哈!
本陣,無懈可擊!”
闡教眾仙:……
黃龍真人一時間頗感尷尬,低聲道:“要不,貧道去請長庚師弟賜個破陣之法,不然也太不公平了。”
太乙真人嗤的一笑,強忍著沒開口。
廣成子看向主座上的姬發,后者立刻會意,拿出說了大半年的套話,聲淚俱下地喊一聲:
“各位仙人,還請救救我們周國!
那帝辛無道暴虐,殺我祖父、囚我父王,又酷刑忠良、殘害師長,而今已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憤!
還請諸位仙人體諒我周國立國不易,護我周國子民免遭帝辛屠戮!”
這番話語,姬發已是說了不知多少遍;
但每次說出來,都有自身的意義。
這讓闡教師出有名,能夠占據道義二字,他們只是應邀前來相助,并非是有意干涉凡俗之事。
“善,”廣成子緩聲道,“既如此,我等今日當商議出應對之策,破了這十絕大陣,讓商軍兵敗如山倒。”
姬發起身行禮,隨后就老老實實坐在原位,不多言說。
那武成王黃飛虎,雖有變種‘五彩神牛’做坐騎,但自并無法力,也就是個善謀善戰的凡人武將,這時也不好開口。
姜尚扶須沉吟幾聲,卻說出了一番獨到的見解:
“此十絕連環陣雖難對付,但并非真的無解。
夫仙陣之道,皆有陣基變化之理,連環陣雖強,也有諸多陣基為基礎。
若是能探明其中靈力運轉之方式,阻隔天絕陣對其他九陣的靈氣支撐,連環陣自可減弱三分。
只是……這般要十位高手去嘗試,尚無三分把握,未免太過兇險。”
“我再去陣中轉轉吧,”楊戩沉聲道了句。
“瞎轉悠啥!”
太乙真人扭頭瞪了眼楊戩,低聲道:“你就是個三代弟子,莫要亂出風頭。”
楊戩低頭抱拳,并未再多言語。
那文殊道:“咱們可是要去多請兩位高手前來?”
“還能去請誰?”黃龍真人苦笑道,“咱們總不能請老師出山吧?可這十絕陣,圣人之下誰還能破?
十陣相連,當真太過霸道。”
“可否將他們引出來?”云中子扶須輕吟,“若是不得入陣,就讓他們出陣。”
“這十位道友并非都是趙江那般,”赤精子道,“貧道與秦完打過照面,此人行事縝密,并非那麼容易誆騙之人。
他們有大陣做憑靠,為何要外出跟咱們較量?”
太乙真人淡然道:“那倒不一定……莫看貧道,貧道此前已是為咱們闡教出過力,打了個頭陣,今日就不必讓貧道也去做這個惡人了吧。”
廣成子嘆道:“師弟此言差矣,此事關系教運,何來惡人之說?”
太乙真人搖頭不語,廣成子倒也不好再多說。
于是,周軍營中再次愁云慘淡,只能把免戰牌掛的更高一些,士氣無比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