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武成王黃飛虎造反逃入西岐,帝辛大怒,暫停除卻對東之外的大部分攻勢,全力討伐周國。
周國如臨大敵,全力備戰,外圍關卡接連被破,商軍兵臨岐山之下。
闡教仙開始直接干預凡人大戰,強行將商軍阻隔在岐山以東,于后方坐鎮的聞仲見狀,暗中調遣早已在商軍內任職的截教仙。
魔家四將、張桂芳等‘奇人異士’接連登場。
哪吒、雷震子、楊戩奉闡教之命,出任周國大將之職;幾次大戰下來,姜尚之謀略才干也得到姬昌認可。
當然更重要的是,姜尚是周國與闡教關系一大紐帶。
闡教毫不費力,就暗中架空了周國軍政大權,還被姬昌等周國王室感恩戴德。
岐山附近的局勢陷入了僵持。
這一波是截教主攻,但真正發揮作用的,只是聞仲。
截教大運,此刻皆系于聞仲一念之上,他是否選擇對截教求援、何時選擇對截教求援,已是相當重要。
而聞仲又是金靈圣母的弟子……
大劫?大戲罷了。
一條條因果鎖鏈,彎彎繞繞、兜兜轉轉,將趙公明牽扯其中,逐步拉入這場大劫最核心的風暴眼內。
唯一能阻止這一切的人,卻在圣母宮中,為圣母娘娘畫著一本熱血漫。
超用心的那種。
這日。
圣母娘娘通過云鏡,眼見聞仲離了軍營,招來此前征戰中偶得的祥獸墨麒麟,朝東海而去,已是要去請截教的救兵。
圣母娘娘問道:“你可知此時發生了什麼?”
李長壽筆尖一頓,笑道:“聞仲去東海了?”
圣母娘娘:……
“你不著急嗎?
還是早已下定決心,要在趙公明之事上,與天道徹底對立。”
“娘娘誤會我了,”李長壽笑道,“我這般貪生怕死之人,如何會做這般尋死之事。”
圣母娘娘道:“我可否問,你計劃為何?”
“天道應當在監察此地。”
圣母娘娘屈指輕彈,李長壽面前的兩只沙漏再生變化,其內那珍貴的歲痕沙,開始不斷地顫抖,時快時慢。
一層又一層的時停神通附加在了此地。
“娘娘,并非對您不尊,我覺得娘娘依然小覷了天道之力。”
李長壽正色道:“天道近乎全知全能,道祖每一步棋都有最少數重考慮,有些話我當真不敢多說。
但娘娘放心,這次我不會跟天道、跟師祖,有任何不愉快。
相反,我跟師祖在這件事上,最后應該會達成共識。”
“你到底想做什麼?”
女媧娘娘禁不住抬手扶額,輕吟幾聲:“你當真跟老師一般,太讓人捉摸不透,算計一層套著一層。”
“娘娘,您稍后自會知曉。”
李長壽對女媧娘娘輕輕搖頭,溫聲道:“我才積累多少年歲,肯定不可能有什麼撼動天道根基的計劃。
而且天道如今的增長速度……娘娘您應該能感受到,并非生靈能夠阻攔。
這天地,從浪前輩身死,早就失衡了,他實在是浪費了太多資源。”
“人族當真……”
“娘娘我不會危及人族,也不會利用人族半點。”
李長壽定聲說著,嗓音中帶著十二分的堅定,“我只是想用我自己能做到的方式,試著均衡一下天道。
不牽連人族是我的底線。
同樣,道祖如果以人族逼迫,我不會如娘娘一般低頭。
若人族被屠戮,我會把罪落在天道身上,與天道不死不休,卻不會因為人族無緣無故的死傷而停下自己的一切計劃。
娘娘,我們畏懼的、我們不敢的、我們在乎的,都是敵人會利用的。
想要與天道相爭,就要做好成為天道那般存在的準備,堅守自己的立場,無所不用其極。
想要去搏一線生機,就必須有足夠的賭注,哪怕生靈一敗涂地。”
女媧眉頭緊蹙,許久說不出話語。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李長壽笑了笑,低頭看著面前的畫作,“我跟娘娘其實不算太熟,我其實缺少一部分對洪荒人族的歸屬感。
但娘娘,在我老家,您就是不容褻瀆的神話符號。
今日在此地所見所聞,已讓我失去了對天道最后的希望。”
女媧道:“你斗不過老師。”
“若真如此,那我就離開洪荒,”李長壽低聲道,“總之,我必須去一搏。”
女媧反問:“你想掀起圣人大戰?”
李長壽默然,心底默默加了個字眼……
【不止】。
“等到一切謎底揭開的那一日,我希望能得到娘娘的理解,只是理解就好。”
李長壽將面前的書頁整理好,又鋪開新的畫紙,繼續低頭畫作。
他道:
“還請娘娘替我看好南洲局勢,若闡教十二金仙登場,就通知我一聲。
穩妥起見,我盡量提前趕回去,路上估計還要遇到師祖給的試煉。”
女媧不由默然。
好家伙,已經開始教她做事!
行吧,看在這家伙已經成了人族希望的份上,忍他一手便是。
李長壽偷偷觀察了下女媧娘娘的表情。
估摸著,娘娘心底正在懊悔,一時沖動將她此時的境地展露給了李長壽看,堂堂圣人就很沒面子。
閣樓中再次安靜了下去,女媧娘娘將歲月流速再次調整為二比一,坐在那有些出神。
她明明,是要阻攔李長壽回南洲干涉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