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中帶著的那般擔憂與嗔責,將李長壽心底的郁悶迅速掃空。
李長壽笑道:“一些小沖突罷了,不必擔心。”
“這……”
云霄禁不住露出幾分苦笑,嘆道:“三仙島就在東海,你為何不提前招我過來。”
李長壽指了指閣樓中的幾道身影,“是靈珠子。”
“嗯,”云霄頓時明了其內牽扯,也知了李長壽為難之處。
闡截已分。
趙公明在旁邊抱著胳膊看了一陣,笑道:“既然無事,那老哥就先回去了,你們聊、你們聊。”
“多謝老哥掛念。”
“一家人客氣啥。”
趙公明擺擺手,哼著小調駕定海神珠而去。
他前腳剛走,高空就出現了一朵金云,天庭元帥荃峒匆匆而來,后續還有一道道金光,其內滿是人影。
“長庚可受傷了?那西方教圣人還不安寧!當真要把他靈山全砸碎了才行!”
天帝震怒。
李長壽對云霄歉然一笑,連忙迎了上去,解釋自己剛才只是與西方教圣人進行了一場友好的切磋與指點,并不想將事情鬧大。
荃峒見李長壽安然無恙,這才松了口氣,平復下心境,問詢李長壽發生了何事。
李長壽心底念頭一轉,用了一點話術。
他傳聲道:“陛下,您對李靖一家是否熟悉?
若不熟悉,可透過大劫、看一看天機,就明小神今日為何,寧肯直面圣人,也要護住他一家老小。”
荃峒心神一動,掐指推算,很快就看到了點什麼,目中一震,看李長壽的面容滿是感動。
“長庚你……”
“小事,小事,”李長壽傳聲勸道,“陛下您先回天庭,這般化身暴露了也不妥當,小神將此地之事處理妥當了,再去找您詳細稟告。”
荃峒一陣點頭,低聲道:“辛苦長庚,若再有圣人來襲,你莫要獨面,吾自有戰圣人之法。”
“多謝陛下關懷,咱們還是要敬圣人。”
荃峒走的時候,目中滿是感傷。
他突然想明白了。
封神大劫之后,長庚愛卿離開天庭是不得不做之事,不然光芒就蓋過他這個天帝了。
而長庚心底掛念天庭,擔心自己無將可用,先是楊戩,又是李靖一家,當真可謂是煞費苦心,為天庭操碎了心。
想想他這個天帝,在長庚為了天庭長盛不衰而四處奔波、甚至與圣人交手時,他還在枯燥地聽曲兒、賞舞,與師妹恩恩愛愛、如膠似漆。
嗯……
“接著奏樂,接著舞。”
瑤池,白衣玉帝面色稍緩,淡然道了句,而后滿心內疚地繼續看舞。
側旁有仙子那柔軟白皙的手指剝開玉葡萄,送到玉帝嘴邊,被玉帝滿是慚愧的一口吞下,繼續用枯燥折磨自身。
做天帝,當真辛苦,期間的枯燥和痛苦,非常人可知。
……
半日后,李府后院,閣樓底層。
李長壽并未讓云霄在此地久留,與云霄約好忙完這一波就去三仙島相聚,便讓她回島上繼續閉關不要亂走。
一番依依惜別,兩人也不好顯得太過親近。
云霄走后,前后又有七八名高手尋來,既有截教多寶道人,也有闡教云中子。
李長壽獨自應對,面對兩邊也是不同的說辭。
對截教,自是將事情往小了說,言說靈珠子與自己關系親近,故遭了西方教圣人算計。
對闡教,那是把事情往大了扯,說是西方教圣人有意以煞氣污了靈珠子,讓原本溫潤儒雅的靈珠子,變成一個一點就炸的火系陣法。
只待封神大劫,再借這般棋子,讓闡教與截教全面開戰。
云中子……似乎真的信了。
他下來看望了兩位同門以及李靖一家,口頭表達了下對李靖一家的慰問,就匆匆回返玉虛宮,將此事稟告給廣成子與南極仙翁。
云中子走后,陳塘關也總算安靜了下來。
李靖下達簡單軍令,命人張貼告示,對百姓言說是千年不出世的老妖襲擊陳塘關,所幸有仙人相助,抵擋住了這般攻勢。
都已經撕破臉了,也不必在意措辭如何,安定民心最為重要。
李靖不敢多耽誤,做完這些就匆匆回到殷氏身側。
此刻,他正擁著殷氏站在側旁,看看李長壽,再看看太乙真人,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比較好。
氣氛略微有些沉悶。
楊戩抱著自己的長槍,倚在門邊,對著遠方的云朵出神,似乎在思考一些比較大的命題。
云啊,山啊,命啊之類的。
廳內三位大仙此刻都保持著沉默,玉鼎真人傷勢較重,已用了李長壽給的靈丹,自是沒有什麼大礙,只需稍后幾年靜修調養。
楊戩突然開口問道:“此事難不成就這麼算了?”
太乙真人嘴角一撇,罵道:“西方教某圣人臉都不要了,咱們還能怎麼辦?打又打不過,也就只能在這里罵幾句出氣。”
李長壽沉聲道:“老師已教訓了西方教那圣人一頓,不過怕難讓他長記性。
大圣人默認了小圣人胡鬧,說明西方教的策略已轉變為積極干預封神大劫,還是圣人直接干預。
這才是咱們最需頭疼的問題。”
太乙真人有些欲言又止,隨之也只是低聲嘆了口氣。
楊戩問:“為何咱們闡教就不能打上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