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敗露后,他們意圖煽動軍中嘩變,遮掩自身罪責,需即刻斬之,不然大軍失控,后果不堪設想,在八百諸侯面前,王師貽笑大方。
王子深思熟慮之后,才有軍中殺勝將之事。
而那些叫囂著,要請大王下令懲處王子的軍中將領們,或不知實情,或用心叵測。”
子受有些不解地問:“那他們到底是不知實情,還是用心莫測?”
“那就要看,你想讓他們不知實情,還是用心莫測了。”
李長壽微微一笑:“權之一字,起于人心。
還望子受莫忘今日之言語,凡事莫急功近利、不求一蹴而就,穩中求存、穩中求變,方可成事。”
子受起身深深做了個道揖:“多謝大史指點。”
“還有,”李長壽笑道,“我是王的大史,本不宜與王子說這些,稍后全憑王子與少師一同努力了。”
聞仲與子受對視一眼,前者眼底如釋重負,后者眼底盡是星辰。
子受臨走,還問了李長壽一個問題,李長壽卻未能答上來。
他問的是:
“大史,我心有困惑。
這麼多年,自是有不少人盼著受身隕,而奪受之位,為此權貴勾結、兄長謀亂。
受出生之前,早已有不少世家貴族暗中投效兄長。
而今父王年高,內爭已在眼前,受無懼亦無恨,卻怕因內爭再損耗商國之國運,歷代先祖之爭,文成先王之訓誡,猶在眼前,實不敢忘卻。
大史可否教我,欲成王位,是否必須殺兄長、滅手足?
若無他法,自當快刀立斬,以免亂象叢生。”
對此,李長壽思忖少許,只能道:
“由心而動,決斷在于你,永遠不要忘了,商之先祖,在上面注視著你。”
……
“六條。”
“碰!”
有琴玄雅皺眉看向那一臉囂張的某先天至寶,繼續認真沉思。
她在天庭當差賺的靈石,輸一半了都快。
第六百五十九章 風起南洲
“火紅的太陽剛出山~”
哼著記憶深處不曾忘卻的小調,李長壽負手漫步在靈獸圈中,心情顯然相當不錯。
指點了子受一次,竟莫名還有點小成就感。
大概是因地球老家的‘紂王’太過出名,不可避免會有一種微妙的心態,覺得自己見證了‘歷史’云云。
念及此處,李長壽歪嘴笑了笑,繼續哼自己的小調,優哉游哉。
子受性情似乎不算殘暴,頂多是有些容易上頭容易莽,而且還有濃厚的‘家族使命感’,想要將商國帶向中興。
為何是家族使命感?
在子受、帝乙這些凡俗人皇的理解中,現在的國度就是他們家族的私有品。
撇開大環境去談論思想先進落后純屬扯淡,但在子受身上,李長壽確實看到了有別于帝乙、帝丁這些商君的東西。
這或許,就是聞仲在子受身旁,漸漸‘入戲太深’的原因。
當然,此時下這般結論為時過早。
現如今的子受,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最后會長成什麼樣的‘花骨朵’,卻是誰也說不準。
更別說,還有那‘興奮劑’一般的蘇妲己。
難不成真的會是《千年狐貍萬年的精》這種天道硬核劇本,這口鍋注定要被紅顏禍水背負起來?
那也未免太卑鄙了點。
當然這話也就心里誹謗誹謗,說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仙識如水面的漣漪悄悄散開……
嗯?
有琴這是怎麼了?
看樣子好像情緒有些低落,面容頹然地走出了棋牌室,收攏裙擺坐在門檻上,靠在門框上出神……
李長壽頭頂冒出幾個問號,他還真沒見過有琴玄雅這般模樣。
仙識掃過,見到屋內某先天至寶仰頭大笑的模樣,以及靈性幻象身前擺著的一摞寶囊和火麟劍匣,李長壽頓時一陣無力吐槽。
這混沌鐘要靈石能干什麼?扔著聽個響?
把他棋牌室的風氣都帶壞了!
想了想,李長壽趁自己還沒驚擾棋牌室內的歡樂氛圍,轉身溜走。
過了幾天,他又找了個棋牌室空閑的時機,偷偷放了一個警醒牌。
【競技有愛,賭博無情】。
洪荒天庭反賭博,從太白宮后院開始!
李長壽左右打量了一陣,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朝草屋踱步而去。
他每邁出一步,自然而然向前走出兩尺余;
但在旁人看來,他每次提腳、落腳的過程,身形就會自然而然出現在百丈之外。
沒有閃爍,沒有停頓,乾坤毫無波瀾,仿佛已經與自然相融,又仿佛走路的規則就是這般。
顯然,壽的道行越發精深,且朝著某個領域一去不復返……
李長壽也不知自己是否走錯了路,但得了道祖所賜斬三尸之法的他,卻已經不打算去斬三尸。
那樣不太穩健。
回了草屋,李長壽端坐在自己的矮桌后,取了一卷空白布帛,在上寫下了一行小字。
《大商名臣錄》。
他在朝歌城總歸不是白混這些年,從此刻開始,他就會觀察商君身周的這些臣子,將有才干、精通政事、心系百姓、有憐憫心的臣子挑選出來。
既然讓他主持封神大劫,那他就要有點主劫者的樣子。
天庭不會收納那些,只因站好隊得勝、自身沒有任何真才實學的權貴。
正神之位,寧缺毋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