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源妙道真君砸了一次,重修自是要比之前順眼許多。”
木公笑道:“咱們莫要多說這個,不妥。”
其他幾位天庭老臣笑而不語,繼續觀摩鏡中畫面。
李長壽溜溜達達、逛逛悠悠,走的不緊不慢、行的不急不緩,努力回憶著上輩子公園遛鳥老大爺的風姿,只是自覺欠了點火候。
路過地藏和諦聽曾經的專屬小角落,走過那白玉砌成的噴泉靈池,到得了靈山主殿前。
似乎是為了凸顯西方教的‘貧瘠’,這靈山大殿有些其貌不揚,整體是用灰色巨巖堆砌而成,但各處邊角細節又似有諸多寶物,其內布局也十分考究。
接引圣人的身影,就坐在大殿正中,背后是西方教二圣的神像,只不過連同這神像在內,殿內各處都被一層金色迷霧籠罩。
圣人道韻在各處流轉,清正有序,又蘊含天地至理。
李長壽調整了下銅鏡角度,不敢去照圣人真容,在殿前做了個道揖,而后邁步入內,走了三步后又做道揖,朗聲道:
“天庭太白星君兼水神李長庚,見過圣人尊駕。”
言罷不等接引開口,自行長身而起,端著拂塵、面露微笑,溫聲道:“此次奉玉帝陛下之命,來靈山找尋那兇人彌勒,未有冒犯圣人尊駕之意。”
接引道人雙目半睜,緩聲道:
“冒犯與否,各自心明;
李長庚,你說我那徒兒犯了何事,天庭為何定罪,又如何定罪。”
“這個……”
李長壽沉吟幾聲,反問一句:“師叔當真不知?嘶,我本以為您知道的。”
“于貧道面前,不必如此裝瘋賣傻,”接引微微皺眉,手掌拂過,周遭那些金色迷霧閃耀起淡淡金光,將此地與三界隔絕開來。
李長壽的銅鏡瞬間斷了信號。
“師叔您這是何意?”
李長壽后退兩步,目中帶著幾分警惕,低聲道:“弟子今日來,是抱著最大的誠意,師叔您莫非是要……
天道庇護小神,師叔還請三思。”
說的就跟即將失身一般。
接引圣人道:“你我今日相談,外人不必知曉。”
李長壽正色道:“天道知,老師知,師叔你我知,事無不可對人言,師叔您品行高潔,弟子也無虧心之事,何必這般遮遮掩掩?”
接引圣人微微瞇眼;
李長壽含笑低頭,身形似有些佝僂,但目中一片安然。
“善。”
接引道人溫聲道了句,周遭金色迷霧消散,李長壽的銅鏡再次與天庭轉播銅鏡相連。
只不過,若外人探查,只能見李長壽的身影,接引圣人依然是一團迷霧。
接引圣人抬手引來一只蒲團,落在殿門附近。
李長壽道謝后盤腿入座,而后開門見山,笑道:“師叔,不知您對靈山大師兄彌勒了解多少。”
“你是在盤問貧道?”
“不敢,只是一點小疑惑,”李長壽自袖中拿出了三只留影球,依次擺在面前,球內浮現出了三幅畫面。
第一幅畫面,先是出現了一口古洞,古洞內擺放著簡單的桌椅,其上散落著一縷縷靈塵。
所謂靈塵,乃是固化的靈力凝成的細小粉末,非數十萬年之上的歲月無法形成。
此地顯然有些年頭了。
畫面轉動,顯然是拿著留影球的那人看到了什麼,帶著留影球走了過去。
側旁的石壁暗藏機關,打開一道暗門后,尋到了一方小小的寶庫,其內堆滿了只有遠古才能尋到的寶材,而最顯眼的,卻是墻壁上的一張畫像。
畫中道人微胖、嘴角帶著淡淡微笑,雙眼也隨著微笑瞇了起來,給人一種和藹親切之感,身上的玄色道袍格外顯眼。
面容、神態,都有七分像彌勒。
隨后畫面慢慢轉動,那些寶材被收入了袖中,而后慢慢退離了這處古洞。
可當視界拉遠才發現,這古洞竟是在鯤魚背部……
第一幅留影球的畫面悄然消散。
靈山之上一片死寂。
李長壽問:“突然想到這事也不太妥當,要不,師叔咱們關上門,弟子聽您訓誡?”
接引圣人雙目睜開,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李長壽,道:“事無不可對人言,師侄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就這般吧。”
“聽您的,”李長壽笑了笑,手指點向了第二顆留影球,將其內所記畫面很快呈現了出來。
這次,出鏡的‘李長壽’,自是玄都大法師或孔宣假扮的。
鯤鵬的元神漂浮在‘李長壽’面前,渾身散發著淡淡流光,只是元神就長過了十丈,不斷發出一聲聲嗡鳴。
‘李長壽’雙手結印,將鯤鵬元神封住,低喝一聲:
“搜神大法!”
鯤鵬元神周遭涌出一縷縷流光,‘李長壽’抬手捉住其中一縷,手指碾開,面前出現了又一幅畫面。
【黑衣‘彌勒’自鯤鵬體內洞府飛出,仰頭大笑三聲,負手遁入混沌海中。】
畫面戛然而止,李長壽將第二只留影球摁住,暗自觀察著圣人的反應。
圣人面容完全看不出喜怒,這讓李長壽頗感沒底。
一直不給他反饋,就很容易走錯了路。
“師叔,這第三幅還要看嗎?”
“不必,”接引道人微微搖頭,“此事應當有所誤會,貧道對彌勒知根知底,那鯤鵬或許有意誣陷。”
李長壽點點頭,正當所有人以為李長壽會‘據理力爭’,逼靈山交出彌勒時,李長壽突然話鋒一轉,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