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玉帝化身與多寶道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玄黃塔籠罩之地,又有數名兇魔被李長壽長槍斬落;此時李長壽已是渾身浴血,身上也多了些許傷口;
那仙力凝成的戰甲被擊碎后,露出了一身如老樹遒根的腱子肉,長發亂舞,宛若魔神。
楊戩:……
總算知道自己當初被拍在云上是怎麼回事了。
他收回此前說過的,修行數百年能追上此時太白星君的話,太狂妄了,不知天高地厚。
自己還聽別人說自己是什麼大劫之子,有大氣運護身,以后定然會閃耀光亮。
閃不了,沒機會,別想了。
如果非要讓楊戩在此時此地說一句話,他心底冒出來的兩個字眼就是‘告辭’。
若是讓楊戩在此地做點什麼,他會默默地拿出一顆此前準備的留影球。
——身為一個專業的天庭記錄員,這種抓拍奇景的法寶必不可少。
等自己回了梅山,打開自己的專屬銅鏡,將這段畫面放出去,學卞莊配個音:
‘天庭互娛、天庭互娛,這里是記錄員楊戩,現在為各位呈現的,就是一段珍貴的斗法留影。
太白星君大戰十四頭外魔。
對,那戴著面甲,在一縷縷玄黃氣息內與外魔廝殺的,就是我們敬愛的天庭文臣之首,太白星君李長庚。
不信?
說實話,我也不信,感覺自己像是在夢里,那麼慈眉善目的老神仙,撕開衣服怒吼一聲就沖上去了。
天庭戰力共十斗,太白星君占六斗,各位文臣占五斗,武將減一斗……’
“師侄,師侄?楊戩?”
“弟子在!”
正出神的楊戩立刻回了句,對太乙真人抱拳做了個道揖。
太乙笑了笑,溫聲道:“是不是被長庚這英姿影響到了道心?”
玉鼎真人也關切地看了過來。
楊戩苦笑了聲,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玉鼎道:“不必與旁人相比,道唯己真。”
“是,弟子明白。”
楊戩答應一聲,但心情一時間也無法恢復如初。
正此時,玄黃塔籠罩之地變故突生。
李長壽斗法正酣,道軀仿佛被逐步激活一般,越戰越勇、無可抵擋;那把小戮神槍仿佛與他手臂相融,挪移前沖、毫無停滯。
純粹肉搏斗法,讓他自己也熱血沸騰。
于是,李長壽拿出了幾件法寶,并將這幾樣落灰許久的法寶分別祭起。
其中最顯眼的,自是一只紫白色的大葫蘆——陸壓之斬仙飛刀。
這把在自己老家都大名鼎鼎的殺伐之寶,李長壽自不會忘卻,他還想著在封神大劫中多開幾個馬甲搞事,這大葫蘆也是重要道具。
這些年他也在祭煉這葫蘆,雖然與葫蘆中封著的羿之精魄沒太多交流,但對這葫蘆的復雜構造,也算摸清楚了大半。
此時剛好祭出,試試效果如何。
故,李長壽瞅了個空檔,將斬仙飛刀托在左手中,葫蘆口噴出一股白霧,凝成一雙銳利的眉眼。
此刻已被李長壽壓制的七八道黑影,同時靈覺狂跳,立刻四下躲避。
李長壽催動法寶葫蘆,讓那雙眉眼盯上其中修為較低、已被自己一槍砸傷的人形生靈,輕喝一聲:
“請寶貝轉身!”
說時遲那時快,那眉眼先是對那人影怒目而視,雙目射出兩點紅線,鎖定在了那人的元神上,讓那人身形一晃,差些昏迷過去。
毫無征兆地,那眉眼突然調轉方向,葫蘆嘴噴出一道白光,直取李長壽額頭!
此時不知何故,躲在了大葫蘆三丈之外的李長壽迅速打出一拳,拳鋒與白光相對,瞬間將白光擊碎。
血光濺涌,李長壽左拳拳鋒留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皺眉看著那只突然‘叛變’的大葫蘆。
這一瞬,他想毀了這件封神名寶。
但終究還是穩了一手,兩縷陰陽二氣自袖中涌出,將斬仙飛刀強行封禁,拽回了李長壽手中。
這般變故,當真看得道門眾仙各種皺眉,云霄仙子更是禁不住想上前查看李長壽的傷勢,那剩余的七位‘出逃’高手也是有些回不過神。
此地眾妖魔都曾是洪荒兇惡之輩,在洪荒待不下去了才遁入混沌海;
他們反應迅速,見李長壽受挫于自己的法寶,如何肯放過這般機會?
祭起法寶、打出神通,更有甚者燃起了自身元神之力,要對李長壽爆發最強的一波攻勢,意圖拼個魚死網破,再在絕境中找尋生機。
然而,李長壽此刻注意力都被斬仙飛刀吸引,自己出手的幾個目的都已達到,已不愿繼續浪費時間。
右手松開小戮神槍,手掌高舉,黑白光亮悄然綻放,先天至寶太極圖化作數百丈直徑,籠罩在李長壽頭頂,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玄黃塔撒落的氣息。
李長壽目光掃過,淡定地道了句:“封。”
話音剛落,剩余七道身影幾乎同時停下動作。
神通被瓦解、法寶失去靈性,燃燒的元神瞬間被陰陽二氣束縛,向前疾飛的身影當即卡在空中。
太極圖之威,竟恐怖如斯!
當然恐怖了……
李長壽默默從袖中拿出一瓶丹藥倒入口中,極力忍耐著心神疲倦,讓自己保持風輕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