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重要的是……
卞莊是下個劫難中的重要配角,天道無論如何推演,都不會讓卞莊陷入麻煩。
憑李長壽對天道的理解,九成八的可能便是這般。
‘浪前輩當年,是否就是因天道安排一切,從而對天道有所反感?’
丹房前,李長壽坐在搖椅中,回想著自己曾看過的《浪人年記》,尋找著自己此前可能忽略的蛛絲馬跡。
在浪前輩這件事上,李長壽此時的立場,更傾向于天道。
為何?
其實有個李長壽一直沒提過的事例——月宮姮娥。
世上最不缺的便是靚麗的仙子,天道想要在月宮放一個三界第一美人,又或者,想要一個人皇之女與羿婚配,都非什麼難事。
參照如今大劫之子成長的速度,也就幾百年就可成型。
而當年,作為浪前輩的親徒弟,與浪前輩關聯最深的人物之一,姮娥沉睡萬年、忘記了有關浪前輩的一切,卻還是活了下來。
到如今,姮娥依然在追尋自己道心所缺的那塊‘拼圖’,天道對她并未下殺手。
這在李長壽看來,道祖確實已仁至義盡。
“唉,往事已矣。”
李長壽嘆了口氣,拿著蒲扇輕輕搖晃,優哉游哉,不勝愜意。
封神大劫一點點臨近,洪荒的大幕已經落下,天地間的劫運已準備妥當。
先斬個鯤鵬祭天,說不定能為洪荒緩解一些壓力,能為注定應劫之人,增加一些變數和生機。
‘還是要趁著這次機會,搞一搞三教聯誼。’
李長壽已經不是第一次拉上闡教、截教一起搞聯誼,比如修羅古城,比如威壓靈山;
但這次,情形已經不同。
楊戩之事中,闡教的表態實在太過微妙。
兩教仙人又非癡笨,如何不懂這其中關鍵,在于圣人老師的選擇?
李長壽想做的,不過是讓兩教仙人之間多些情分,稍后動手的時候,多少留點情面。
雖然想法有些天真了,但李長壽慎重思考后,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師兄,在忙嗎?”
靈娥的傳聲自側旁飄來,李長壽收斂思緒,含笑搖頭。
陣法之外,精心打扮了一番的靈娥駕云而來,想到此前那一幕情形,也是臉蛋稍微有些泛紅,但目光堅定、態度堅決,堅強地飛過重重陣法,落在丹房門口另一側……
待著。
李長壽搖了搖手中蒲扇,帶著淡淡笑意,繼續思索后續一系列安排。
敵在混沌海。
……
“怎麼啦?愁眉不展的。”
原水神府的角落,兩只搖搖晃晃的秋千上,一少年、一少女,正左右、前后的晃蕩。
看左側的秋千,那少女靈秀可愛,頭上戴著一只小小的兔耳發飾,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那短裙下的一雙玉足修長纖細,卻又給人感覺……
很有勁。
自是少女玉兔。
聽玉兔如此一問,靈珠子幽幽地嘆了口氣,靠在秋千的繩索上,雙目失去高光。
“我大概,再也不是師叔最喜歡的后輩了。”
“嗯?”玉兔滿是不解,逛蕩的頻率減慢了許多,納悶道:“為什麼這麼說,太白星君對你十分器重呀。”
“你不懂,”靈珠子嘆道,“就好比近來,卞莊這家伙都被師叔委以重任,還去做保密之事,連我都不能告訴。
敖乙突破金仙境之后,更是身兼數職,從天河水軍一直到斗部天兵的教官,還負責監察墮落之龍族水神。
楊戩師弟更不用說了,被師叔護著去砸了靈山……那場面,那威風。
唉,明明是我先來的。”
“嗯……”
玉兔想了一陣,笑道:“其實,星君大人還是很器重你的呀。
你看,楊戩的事,你也被星君委以重任,去做刺激楊戩情緒的重要一環,而且還演出了兄弟訣別、生死大戰的情形。
在我眼里,這已經很厲害了呢。”
“楊戩師弟在兩百年前,遠不是我對手。”
靈珠子頹然一嘆,撓撓頭,本想繞開這個話題,不多談這些煩心事,但心底紛雜的念頭涌來,讓他禁不住更為失落。
被人超過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尤其是,靈珠子最近一直卡在了金仙境之前的境界,無論如何參悟,都是不得圓滿。
哪怕他是闡教三代、圣人徒孫、太白師侄,也無法讓自己面前的瓶頸消散于無形。
靈珠子知道,如果自己開口,其實能求來突破瓶頸的丹藥,憑借自己的積累,度過金仙劫難并非難事。
但一來,不愿;
二來,靈珠子眼界廣闊,所接觸到的各位長輩,都是天地間的大神通者。
哪怕自家師父修為本領看似差了點,但放在洪荒范圍內,那也是實打實的高手。
金仙只是一個起點,金仙九品、大羅六轉、三尸待斬……
自己若是靠外力突破瓶頸,后面必會被早早卡住。
靈珠子嘆道:“不能屹立于世間,長生又能如何?”
玉兔忙道:“你這樣說,我們這些在天庭混日子的小仙子還用不用活?”
“我畢竟是師父的弟子,”靈珠子無奈道,“而今我被楊戩師弟遠遠落下,師父的壓力必然很大。
師父雖然很慈祥,說話也好聽,對人很溫柔,但心底也要強的很。
我總該給師父爭口氣。”
玉兔想到了天庭傳聞,想到了自己跟在主人身旁,用云鏡術看到的一些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