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大法師在袖中取出那幅《盤古觀想圖》,嘀咕道:“怎得感覺你在算計為兄?”
“怎麼可能!”
李長壽連忙否認,“師兄,這圖放在您這,回去后我可再畫一幅就是。”
趙公明在旁忍不住問道:“長庚,你這次都領悟到了什麼?怎麼我在那天地入口處也呆了十多年,只是看到一些雜亂畫面。”
聽聞此言,李長壽心底不由浮現出了盤古神隕落時,與土撥鼠、咳,與浪前輩的簡單對話。
“唉……有幸得見盤古神之雄姿,才知何為生靈頂點,才知自己的道有多淺薄。
前路漫漫,道無止境。
師兄、老哥、金靈師姐、云,愿你我能同摘大道之果,明悟超脫真意。”
幾人目光互相對視,或言善,或輕笑。
這一瞬,李長壽驀然發現,他站在幾人中間,被他們不經意間環繞著。
玄都城已恢復安靜,李長壽掛念太白宮狀況,并未多留。
回去的路上,趙公明與金靈圣母故意先走一步,順便忽悠走了一直在入口另一側等候自己老師的金鵬鳥。
李長壽也知趙大爺心意,但總歸還是不放心各處。
云霄駕云行于虛空星夜之下,他坐在云霄身側,閉目挪移心神,在三界快速‘巡查’了一遍。
女媧娘娘說的不錯,等閑讓李長壽本事再大一點,他怕真要無時無刻監聽三界。
半個時辰后,李長壽睜眼呼了口氣。
云霄笑問:“可安心了?”
“安心了,”李長壽道,“四海龍宮無事,太白宮安穩如常,六道輪回穩定,天庭還在半封禁的狀態,木公也安然無恙。
就是南贍部洲人皇即將誕生,這塊需盯緊一些。”
云霄眨眨眼,小聲問:“你平日里需操心這麼多事,怎得還能悟道。”
“這就要提一下時辰管理學了。”
“嗯?”
“就是合理地分配一天十二個時辰……咱們不如下棋時繼續聊這些。”
李長壽在袖中取出棋盤,云霄露出幾分溫柔笑意,目中帶著少許躍躍欲試。
兩人獨處,氛圍很重要。
到了這個階段,不能強行去開啟話題,也不能讓自己顯得話多且密,通過兩人可參與的活動,讓氛圍輕松舒適,讓彼此更為放松。
隨著棋子下落,兩人話題也漸漸聊遠。
云霄似也有與大法師相同的擔憂,問他道:
“當真不用去混沌海中走一趟嗎?那鯤鵬所有之物,對你可重要?”
言下之意,若重要,她就想想辦法看能否搶回來。
李長壽笑道:“不過是鯤鵬耍的花招罷了,不必放在心上,更莫要為了此事涉險。”
“嗯,”云霄溫柔地應著,似有些欲言又止,但終究未開口。
李長壽見狀心底輕笑了聲。
他道:“是否想問我來路?”
云霄目光帶著幾分愧疚,柔聲道:“天道、大師伯、師祖都已認可,我不該問……”
“這有什麼,你若不對我好奇,我倒該擔心了。”
李長壽在身周畫了幾道結界,云霄也立刻出手布置了兩層仙力屏障。
穩妥起見,李長壽將塔爺托在掌心,對云霄伸出右手。
云霄會意,左手探出與他手掌相抵,兩人目光對視,神念在彼心底響起。
如此,也可最大限度保證,他們兩人交流的話語,不會被其他生靈、寶物聽去。
天道是否能監聽神念還是兩說之事,不過李長壽要說的,道祖早已知曉。
李長壽沉吟幾聲,道:“該從何處說起?
有些問題我還未確認,也不知我如何來的,就暫時忽略這部分。
你可以當做,我上輩子并非是在洪荒,而是在某個角落。
那可能是洪荒的后世,也可能是洪荒之外的天地,那里的道則與洪荒不太相同,但生靈狀態相近……這些我不能說的太多,怕影響你修行。
我上輩子也是個凡人,小心翼翼半輩子,最后逃不過病之一字。
就是這樣。”
云霄眨眨眼:“那為何鯤鵬口中,你家鄉似乎十分特殊?”
“大概是源于思想吧。
這里面的事很復雜,在天地間不能明說。”
李長壽想了想,忽而面露正色,目光凝視云霄,正色道:“婚后再詳談。”
云霄先是一怔,隨后微微皺眉,俏臉竟是紅的發燙,主動避開李長壽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又輕抿薄唇,皓齒間擠出一句:
“怎得突然……這般不正經。”
“這如何是不正經?這可是人生之大事。”
李長壽目中劃過少許憧憬,卻很理智地錯開話題,避免仙子尷尬。
與洪荒女大能談戀愛,當真是要多花費百倍的心神。
與此同時,混沌海中,李長壽與云霄上次‘啵’了一下的道則匯聚地,半毀的洞府中。
……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已過去這麼久,那外鄉人為何還不來尋自己?
是自己給的暗示太少,還是他太過愚鈍?
鯤鵬舊蛻洞府內,那鯤鵬化作人形,在此地來回踱步,目光頗為鋒銳。
該死的!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將當年那個混蛋烙印在自己元神中的印記抹掉,恢復真正的自由之身!
此前他都已冒險去玄都城露面,誠意莫非還不夠?
雖然,也是有點被逼無奈。
鯤鵬其實很不理解,為何根據那些混入洪荒的天魔傳來的消息,洪荒會在一夜之間出現大量有關‘鯤鵬化身’、‘第二元神’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