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卻是毫無顧忌,已是沒想著活著出去。
他在不斷掙扎,于掙扎中體會著自己剛得的力量,身周各處有七彩霞光涌動,那些仙繩竟已開始松動。
不過,靈山眾老道依然沒有將楊戩看在眼中。
有老道面露不解,罵道:“這云華仙子本是被天庭捉回去,楊天佑死在天庭之手,我們靈山做了何事?”
有名中年女道者在角落站了出來,看著空中李長壽,滿目悲憤:
“是,我靈山此前行事是有諸多不妥之處,被李長庚你百般針對,背負了諸多罵名!
但總不能把所有無頭冤案都歸到我們西方教身上!
太白星君欲要借我等身魂去填那大劫劫運,此事三界皆知,但最起碼,你也該用些高明的計策,這般手段當真太過骯臟!
我西方教行事,可有太白星君你一半黑心。”
李長壽緩聲道:“貧道可曾濫殺無辜?又可曾為促成某事不擇手段?
又或是,貧道用過什麼不光明的手段?”
那中年女仙啞口無言,又冷哼了聲:“這些誰人可知,又誰人可曉?”
“天道。”
李長壽淡淡道了句,那女仙眉頭輕皺。
一名面容枯瘦的老道忍耐不住,立刻向前沖出數步,指著李長壽喝罵:
“好你個水神太白李長庚!
今日貧道就在此立下天道誓言,楊戩父兄之死,若與我西方教有直接關聯,就請天道降下天罰!貧道愿領罪責!”
咔嚓!
這老道話音剛落,方圓萬里的天地突然變暗,一道紫紅色的雷霆自高空而來,瞬間將這老道身形吞沒!
不由分說,不容閃躲!
道道電弧對著四面八方亂濺,將靈山眾老道撞得連連倒退。
天罰!
紫霄神雷!
待天罰消失不見,那名被劈的老道倒地不起,氣若游絲,傷勢不輕不重,正當他想爬起來時,側旁突然寒光閃過……
李長壽眉角跳動,靈山眾老道齊齊震驚,目中滿是不敢置信。
三尖兩刃出鞘,一顆滿是焦黑的頭顱拋飛而起,在空中猶自瞪著眼。
不知何時掙開束縛的楊戩邁前半步,額頭天眼睜開,其內飛射出紫金色光束,將那顆頭顱內躲藏的元神輕松洞穿、轟碎……
靈山,這個瞬息鴉雀無聲。
殺、殺了?
在圣人道場,打殺了圣人弟子?
這!
這還有沒有圣人,這還有沒有圣法!
“楊戩!你該死!”
一名老道大聲怒喝,數名老道帶著怒色,朝楊戩飛撲而來。
李長壽嘆了口氣,動作不緊不慢,先是對著楊戩遠遠點出一指,玄黃塔的虛影出現在楊戩頭頂,撒落少許玄黃氣息。
又有一桿幡旗在李長壽袖中消失,破開乾坤,出現在楊戩背后,其上火焰一卷,讓那些飛來的寶物、神通,盡數消散于無形!
人教先天極品靈寶,離地焰光旗!
楊戩身影被旗子發出的火光護住,八九玄功施展開來,如下山猛虎,對那群老道猛撲而去。
這般畫面,讓不少注視此地的大能,都是看的目放異彩。
在靈山之上,罵幾句也就算了,直接打殺圣人弟子……
金鵬背上,李長壽感受著金鵬那顆躍躍欲試之心,暗中搖頭。
鬧吧,打吧。
大不了就是提前忽悠闡教與西方教開戰,道門也能掃除諸多隱患。
再看楊戩,此刻得了寶旗守護,那是如魚得水、威猛無匹,對著那群修為境界都不低的老道重追猛打;
仗著手中三尖兩刃槍鋒銳,將這些老道追得滿山亂跑。
眾老道試圖用陣法阻攔楊戩,卻發現那寶旗萬邪不侵、萬法不破;
他們又試圖聯手以大法力鎮壓楊戩,但楊戩身形急速閃爍,一股陰陽二氣環繞他身周,讓他速度暴增,快如幻影,眾老道一時竟無從應對。
楊戩手中長槍揮砸猛砍,目中兇光盡顯,要再殺一人,為自己父親和長兄血債血償!
“何人一戰!”
楊戩大聲怒吼,那群老道卻是個個息聲。
有本事把離地焰光旗摘了再戰!
而那些,有實力去鎮壓這把寶旗的人影,卻只是躲在暗中,一個個皺眉看著這一幕,等待著他們聽到圣人傳聲的那一刻。
——寶旗只是自行發威,并無楊戩催動,本身存在許多弱點。
這般情形,圣人當真不好直接下場;
而他們只要露面,就會被太白金星惦記上。
剛被斬的那老道,用自己的性命證明了兩件事……
其一,天道誓言不能隨便立,這玩意能要命!
其二,楊家慘劇,還真就是他們西方教做的,剛才那名老道明顯是沒得到消息,過于自信。
必須承認,這老道剛剛有賭的成分。
然后賭輸了、命沒了,還有可能成為大教之戰的導火索。
正所謂,跑得了老道跑不了道場。
楊戩頂著寶旗一陣亂沖,雖只是將幾名老道打成輕傷,卻將各處殿宇、靈池建筑,砸的轟然倒塌、各處坑坑洼洼。
——靈山是兩位圣人的道場,平日里護山大陣都不開,更何況是各處建筑的防護陣法。
對此,李長壽只能感謝剛才那送命的老道舍命背刺,給了楊戩理直氣壯砸山的理由。
這情形……
比李長壽當初來砸山門,看著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