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玉泉山,玉鼎真人自是能看透李長壽紙道人的底細,外圍大陣自行開啟,悄悄放李長壽入內。
李長壽剛入玉泉山,就看到在云上盤坐、面容略顯無奈的玉鼎真人,以及側旁正哈欠連天的大陰陽師太乙……
這是怎麼了?不都好好的?
又用仙識掃過玉泉山各處,李長壽這位天庭普通小權神,額頭逐漸掛滿黑線。
“哥,你為什麼不能帶我一起,我好怕。”
“小嬋,這是要去歷練修行,增進對道的感悟和理解,你修為不足、為兄修為也不算太高,若是帶你去,兇險頗多。”
“嚶……哥你不要把我自己剩在洞里……”
“莫哭,莫哭!
唉,我再想想辦法。”
李長壽:……
太乙真人傳聲調侃:“喲,大仇家忍不住過來看看了?”
玉鼎真人面露慚愧之色,主動出手幫李長壽的紙道人遮掩了氣息。
“就因這般事耽誤了這麼久?”
李長壽苦笑著問了句,玉鼎真人老老實實點頭。
太乙真人嘆道:“貧道說把小嬋兒一起帶上,玉鼎師弟卻說這般會干擾楊戩師侄修行。
楊戩師侄平日里也是頗為果斷之人,卻唯獨對自己小妹完全束手無策。”
李長壽道:“那,用個法術讓她安睡幾個月不就是了?”
玉鼎和太乙頓時一愣,笑容頗為尷尬。
抬手揉揉眉心,李長壽穩了幾手,想了個萬全的法子,問:
“靈珠子與楊戩,這些年有過交集吧。”
“他們兩個倒是挺熟,”太乙真人抱怨道,“平日里都會互相切磋,尤其是最近這二十年,靈珠子不在天庭就會跑來玉泉山,貧道的洞府都不回。”
李長壽答應一聲,立刻布置安排。
于是,兩個時辰后,靈珠子駕云匆匆趕來。
聽了李長壽一路的叮囑,又得了師父、師叔應允,靈珠子先對楊戩傳聲,而后從背后偷襲,輕松定住了楊嬋,讓她元神迷蒙、昏睡了過去。
楊戩長長地松了口氣,眼中滿是感激,對靈珠子拱手道謝:
“多謝師兄相助!”
“應該的,”靈珠子也拱拱手,用仙力將楊嬋送去內洞的床榻上,回身道,“師弟還請放心外出歷練,我定會照顧好小嬋。”
楊戩看了眼熟睡的楊嬋,對靈珠子叮囑道:
“小嬋幼年受過刺激,修道之后一直有心魔未能驅散,師父出手也只是將她心魔暫時封印。
師兄你且記得,若她醒來因尋不到我而恐慌,你就將此物……”
“不必麻煩。”
靈珠子打斷楊戩的話語,笑道:“我會一直給她續上昏睡的術法,讓她在睡夢中等你歸來。
楊戩師弟放心,你妹就是我妹,我絕不會對小嬋失禮。”
“我自是信得過師兄。”
楊戩舒了口氣,對著靈珠子又做了個道揖,攝來角落中橫放的寶劍,低頭邁步,踏入了洞外的光明……
渾身都輕松了不少。
玉鼎真人在空中現出身形,接楊戩去了云上;
李長壽此時已將紙道人歸入太乙真人袖中,穩妥起見,并未主動跟楊戩碰面。
“師父,師伯,”楊戩面露慚色,抱劍做道揖,“弟子讓您久等了。”
玉鼎真人溫和一笑,言說無妨。
側旁太乙真人嘴角輕撇,想吐槽又被自己強行忍了回去。
禍不及晚輩,嘴不開后生,這是他太乙開團的原則。
——特別討厭的晚輩除外。
不多時,玉鼎真人駕云帶著楊戩與太乙真人離了玉泉山,全力催動白云,朝東海疾飛。
玉泉山上,也就只剩下靈珠子與熟睡的楊嬋。
靈珠子走到洞口,想著長庚師叔的叮囑,以及師父十多年前對自己解釋過的,有關楊戩的身世;
又想著楊戩這個師弟曾無意間表露過,對天庭的恨意……
“唉!”
‘楊戩師弟今后得知真相,心底總歸會對長庚師叔有所埋怨。
長庚師叔算計的太過周全,最后反而會因此惹來楊戩師弟的敵意吧。’
靈珠子抱著胳膊,頗為認真地思索了一陣。
“莫非,師叔并不在意師弟這般敵意?”
喃喃自語半聲,靈珠子對著洞外的天空愣了一陣,而后撓了撓頭。
算了,想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
趁楊嬋昏睡著,自己……打套拳法吧。
最近小兔總是找他品鑒舞姿,每次還穿的花枝招展,也不知道是不是彩虹蘿卜吃多了,這一來二去,倒是讓他的練功進度耽誤下了許多。
嘖,靈珠的奇妙煩惱。
……
趕去那處大千世界的路上,李長壽能明顯感受到,玉鼎真人對楊戩的在意。
一路都在叮囑人心險惡,一路都在言說修行感悟。
楊戩盤坐在玉鼎真人身側,這一路都在仔細聽著,幾個日夜都未表現出半點不耐。
仔細想想,這玉泉山也是頗為有趣。
對徒弟無比看重,甚至為了不打擾徒弟修行,大多時候都在隱藏身形的玉鼎真人;
對師父無比感激,又對自己妹妹束手無策的楊戩;
黏著自己兄長,生怕親哥離開自己的楊嬋……
還好,楊戩雖對自己妹妹頗為疼愛,但并非必須將妹妹綁在自己身邊,不然也不會如此痛快,就將楊嬋交給了靈珠子照料。
暗中用觀氣之法看一眼楊戩的氣運,發現依然是驚人的大紅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