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仙剛要開口,李長壽淡定地轉了轉手指上的扳指,男仙頓時將話語咽了回去。
這種在三千世界中修行成長的勢力‘子弟’,都非什麼愚笨之人。
男仙含笑道:“道友當真灑脫,人教道承果真非凡。
道友可是……精擅煉丹之道?”
“一般,稱不上精擅,人教之中丹道在我之上者,大有人在。”
李長壽輕輕轉了下扳指,幾道仙光閃過,矮桌上頓時擺了幾只瓷瓶,瓷瓶口還都是打開的,陣陣仙光繚繞,卻沒有半點藥香飄出。
那男仙低頭一看,表情有些呆。
五品、六品靈丹?!
更離譜的是,這些靈丹都是裝在幾只花色不一、一看就是用神通隨手捏成的玉瓶中……
《細節》。
李長壽淡然道:“兩位大老遠前來看望我師妹,這些不成器的丹藥,算是對你們這次前來的謝禮。”
“多謝道兄,”那男仙笑了笑,自己并不動手,示意‘大表姐’將丹藥收起來。
正此時,就聽雷聲轟鳴,矮桌與地面微微震顫。
白澤搭建的‘廚宮’之中,裹著半丈寬圍裙的熊伶俐,抬手高舉著一只大大的托盤,邁開大步、奔馳而來。
她也得了李長壽傳聲,此時毫無忌諱地釋放出自身氣息,一道血氣如狼煙般沖天而起,那龐大、結實的半巫戰軀,散發出濃郁的危險氣息。
托盤放下,其上有一只烤靈獸,十多盤配菜。
隨后熊伶俐抱拳,對李長壽做了個道揖,轉身奔遠。
“兩位飲酒嗎?”
李長壽溫聲問。
此時已不覺渾身冷汗的男仙連忙點頭,面色都有些蒼白。
李長壽取出兩壺仙釀,開始熟絡的勸酒;
那男仙已是有意結交,‘大表姐’此刻更是忘了該如何推辭,稀里糊涂在旁同飲。
這個過程中,靈娥則是反復……冒煙……
今天對于靈娥來說,絕對是出生到現在,最開心的一日。
無他,師兄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自己身上,溫溫柔柔、那般溫暖,宛若冬日暖陽,似乎要把她芳心融化。
尤其是,師兄與路人甲、表姐乙聊天的間隙,還會溫聲問一句:
“師妹,你可要吃這個?”
不等靈娥拿筷子,師兄就會夾起那般菜肴,送到自己嘴邊……
末了,還會拿出一方手帕,給自己溫柔地擦擦嘴角,輕聲道:
“都快成花貓臉了。”
簡直!
要娥親命了!
靈娥背后出現一道粉紅色的光圈,整個人迷迷糊糊、道心飄飄搖搖,仿佛成了一朵粉紅色的云朵,里面都是甜甜的糖心。
兩人側旁的酒雨詩,全程扭頭看向別處,有點不忍直視。
這沒出息的娥。
而對坐的兩位來客,男仙微微皺眉,女仙目光有些羨慕……
李長壽兩不耽誤,‘照顧’師妹的同時,繼續敬酒勸酒,此前暗中在酒水中做了點手腳,多放了些原釀,讓兩位客人很快就有些微醉。
話題不知不覺,就被李長壽帶到了‘截教仙記名弟子’之事上來。
李長壽笑道:“截教萬仙來朝,實乃當世大教!
不知,道友拜入的是哪位仙人門下?”
被李長壽目光凝視,名為‘采瑤’的女仙忙道:“我家老師便是骷髏山白骨洞中截教高人……石、石磯娘娘。”
“道友怎麼心虛了?”
“并未,只是,”采瑤低頭避開李長壽目光,‘只是’了幾聲,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男仙故作灑脫,笑道:
“讓道兄見笑了,我家采瑤這記名弟子,其實是走了些門道混來的。
不過,確實是聽石磯娘娘講了道,也與石磯娘娘有一面之緣。”
“哦?”
李長壽挑了挑眉,正色道:
“我喜好煉丹,平日里也就在附近坊鎮走動,并未去過三千世界,不知這里門道。
我家祖師度厄真人,于道門中,地位也不過是與石磯娘娘相近。
可否請道友詳細言說一二?我保證,守口如瓶。”
這男仙仿佛突然找回了自信,笑道:
“道友自是不知這些。
截教算是道門三教中,門人弟子最多的大教,更是天地間第一大教。
因門人弟子數量繁多,且大多都會去三千世界走動,自然就會結識不少散修高手,而這些散修高手若是請截教仙講一次道、說一次法,也不算難事。
按洪荒規矩,聽一次講道,就可算作是記名弟子。
久而久之,就有了專門去做此事的散修高手,不同截教高手的記名弟子,已是明碼標價。
再有,一些截教仙人名聲不顯,過的并不如意,也會以自身為引,去請那些截教真正的高人現身……
能遇上一次石磯娘娘講道,且將采瑤安排進去,可是花費了貧道不少心血。”
采瑤微微皺眉,并未多說什麼,低頭不語。
“哦?”
李長壽眼前一亮,笑道:“三界之大,無奇不有,外面竟還有這般名堂。
實不相瞞,我有一位散修好友,也想混個截教圣人弟子的記名弟子,如此確實比在這般仙宗中,跟腳更深厚些。
不知道友具體花費了多少心血?”
男仙抬手,伸出三根手指。
李長壽恍然大悟狀,故意道:“只是區區三件后天功德靈寶,就能換來截教仙記名弟子跟腳?”
——此時他給自己的人設就是【傲氣的煉丹師】。
“不,不,道兄誤會了,”這男仙尷尬一笑,解釋道,“純凈靈石三百擔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