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塔主之威嚴!
“有勞提醒,”多寶道人笑著答了句,眾仙有些無趣的收回目光。
地藏點點頭,默默地坐回諦聽身旁,解開了諦聽的封禁,不覺已是后背濕透。
諦聽把頭埋在爪子中,長尾一甩一甩的,差點就笑出聲。
赤精子溫聲問:“長庚師弟還未回來嗎?”
等候多時的白澤,及時站了出來。
此時白澤已換了身玄色道袍,山羊胡也修剪的更工整了些,對著兩邊做了個道揖,笑道:
“水神即將歸來,他已是摸索出了找尋紅蓮之法,回來應當就有好消息帶給各位。”
此時,李長壽的本體仗著有太極圖遮掩,其實就躲在附近;
白澤的這句話算是提前做個鋪墊,引他順利出場。
果然,白澤話音剛落,截教眾仙頓時有沸騰的趨勢;
闡教眾仙大多很淡定,小部分面露憂色。
正此時,一聲嘆息響徹輪回塔頂層,李長壽白發白袍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進入芥子乾坤。
“長庚師弟!”
“長庚來了!”
“長庚,你可是尋到那紅蓮了?”
李長壽端著浮塵、抬起雙手,朗聲道:
“諸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莫急,莫急,聽我言說一二!
我只是找到了紅蓮的蹤跡,但有可能,那里是被人故意設下的陷阱,未能探查明白,就先回返與諸位匯合。
據我所料,紅蓮尚未到出世之時機,咱們如今就在這血海邊緣守著,定不會讓這紅蓮被旁人奪去!”
這般話語聲中,李長壽已是走到了兩教仙人的間隔地帶,著重對廣成子與多寶道人做道揖行禮,口稱師兄。
兩位大師兄也起身還禮,給足了李長壽顏面。
這時,不少仙人看向李長壽那空蕩蕩的身后……
當然不是在看他的身體部位。
兩教不斷有仙人趕來時,天兵天將送來了大批座椅和蒲團,兩教仙人分坐兩側、涇渭分明。
此時,李長壽身左身右各有一排石椅,此前已坐的滿滿當當。
太乙真人笑道:“長庚師弟來這邊坐?這里有些悶了,貧道剛好出去透透氣。”
“姐夫來我這兒!”
瓊霄立刻還擊,讓出自己身后的座位,“我站著就是。”
李長壽頓時露出了一點……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此情此景,他自然不能有所偏倚,還是要奉行此前的策略——居中,但不上座。
廣成子突然出聲,指著他與多寶的座位之間,笑道:
“長庚你雖入門稍晚,但今日卻全權代表人教,更是有大師伯親令。
今日咱們闡截兩教之間,或許會有一些意見相左之事,需一位調解者。
不如就坐此處。”
廣成子含笑看向多寶道人,問道:“師弟以為如何?”
“善,大善!”
多寶道人拍了拍自己的肚腩,自有一種腹有成竹的淡定。
李長壽暗自皺眉,想著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就要立刻拒絕這般看似不錯的提議。
被捧得越高,摔下來時也就越慘;
自己實力不足、修為道境在場中也勉強算作中上,這還必須要感謝截教半數仙人拉低了平均線。
若真的與兩位大教大師兄平起平坐,那就是四個字——德不配位。
非穩道可取。
“多謝兩位師兄偏愛。”
李長壽又做了個道揖,溫聲道:“師弟我才疏學淺,怕是沒資格做這般調解之人。
雖老師命我執掌教務,但我們人教也就六個山頭、幾處院落。
這般大場面,還是要兩位師兄做主,我就搬個蒲團,坐在此間提提建議,兩位師兄以為如何?”
廣成子笑道:“來坐就是了,誰還不知長庚你能謀擅算?”
“就是,”多寶道人催促道,“你居中上座,誰人不服?”
“兩位師兄,此萬萬不可!”
李長壽剛要講道理、設套路、談感情,身后突然傳來一聲:
“我看看,這是誰在欺負長庚啊。”
眾仙循聲看去,卻見李長壽背后,一張陰陽雙魚圖不知從何而來,又是何時出現,有道身影從中緩步而出。
此是八尺男兒身,長發隨意披散,眉目不顯鋒銳,略微有些普通的面孔卻是頗為耐看;
一身蔚藍色長袍,腳踏黑底白紋靴,只是一聲輕笑、一句調侃,就讓人心神安寧。
闡教仙人見到此人,廣成子立刻做道揖行禮,眾仙都是低頭做揖。
截教仙人見到此人,卻是有些許喧嘩,但多寶道人咳了聲,周遭各處就安靜了下去,三千仙人用不太整齊的動作,同樣低頭行禮。
各位仙人出聲呼喊,匯成一句:
“拜見大師兄。”
雖有些糟亂,余音此起彼伏,卻依然能聽出滿滿的敬意。
玄都,大法師!
李長壽心底著實松了口氣,腰桿都不自覺挺直了些,“師兄!”
大法師眨了眨眼,含笑點頭。
側旁,青牛扛起一只石椅,麻溜的放到了廣成子與多寶道人的座位正中。
大法師擺擺手,環視周遭,笑嘆:
“一朵蓮花,就讓道門遭亂至此,讓各位師弟師妹如此著急,何至?
大教之風何在?
清正道心又何在?”
闡截兩教不少仙人面露慚色,不敢與大法師對視。
大法師邁步向前,坐在正中石椅上,示意側旁多寶、廣成子,以及兩教仙人一同入座。
李長壽順勢退去角落中,與白澤、青牛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