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納悶道:“這位將軍,這是怎麼了?莫非此地不讓燒烤?”
“閣下是?”
“天庭的閑雜人員,”青牛擺擺手,按此前背過的劇本,爽朗地笑著,“將軍如何稱呼?”
金翅大鵬鳥剛要自報家門,又略微一猶豫,言道:“你不必知道,廣寒宮在何處?”
“廣寒宮啊,你往這邊飛,一直飛。
飛到六重天跟七重天的路口,就能找到一個路牌,上面標注著廣寒宮的方向。”
青牛嘿嘿一笑:“咋地,去看姮娥啊?別亂想,姮娥很難見的,偷偷看一眼那些嫦娥們就算有福氣嘍。”
“哼!”
金翅大鵬鳥冷冷一哼,對著青牛拱拱手,言道:“不曾想,像前輩這般妖族大能,也投靠了天庭。”
說完身形化作一團金光,在天邊拉出了一條淺淺的金線,避開這青牛,急急飛遠。
青牛罵道:“你這將軍,怎麼還罵牛呢?你他娘的才是妖族!”
金翅大鵬鳥聽著漸漸被落在身后的罵聲,嘴角微微一撇,把這當成了那牛妖最后一點遮羞布。
‘不對,好像太上老君的坐騎也是牛。’
心底剛泛起這般想法,金翅大鵬鳥身形再次頓住,他已是在兩重天交匯的云層中,見到了那懸浮的路牌。
這路牌有兩個木制的箭頭,都是斜向上,一個指向西北、一個指向東北。
指向西北的木牌標注著一行字:通往太陰星。
指向東北的木牌則標注著:通往天罰殿。
金翅大鵬鳥劍眉一皺,頓時發現……問題并不簡單。
‘好厲害的水神,竟在此地用禍心之法。’
金翅大鵬鳥又一次露出微笑,想起了自己來時,眾西方教圣人弟子所叮囑的話語。
什麼水神奸詐無比,定要小心,水神專算對手之心,不要多想,一路莽過去……
都是廢話!
若是普通鳥到了此地,定是要反其道而行之,走通往此地標注的天罰殿方向。
若是聰明一點的鳥到了此地,就反其反其道而行之,就按木牌指引的方向前行。
但他,始鳳之子、三界極速第一、洪荒異種金翅大鵬,如何會上這般當?
這木牌,紋路尚新、墨跡未干,其上還殘留著一縷淡淡的太清大道道韻,定是水神此前剛剛立下!
答案只有一個,真正的路徑只有一條!
金翅大鵬鳥抬頭看向了兩只路標的‘夾角中間線’,嘴角冷冷一笑,身形唰的一聲前沖,將路牌直接撞碎!
這才是通往太陰星的!
砰——
千里之外,云海翻騰。
金翅大鵬飛的太快以至于反應不過來,突然被一團云霧阻攔就撞了上去,被天道之力反震,低頭噴了口血。
前方云霧被這股橫向沖擊力吹散,顯露出了其后半透明的淺金色壁壘……
天庭邊緣的壁壘大陣!
鳳族粗話!
金翅大鵬扭頭朝著各處看了幾眼,鼻翼顫動了幾下,灰溜溜地飛回木牌原本所在之地。
他思索許久、仙識探查許久,最后還是……朝剛才路牌標注的‘太陰星’方向而去。
凌霄寶殿,正中擺放的大銅鏡,將此前這一幕展示給了各位仙神。
也不知哪位沒忍住,噗嗤笑了聲,整個大殿頓時充滿了愉快的氣息。
李長壽的一具紙道人正立在此地,此刻閉目養神,也露出淺淺的笑意。
……
片刻后……
有詐,必然有詐。
不知不覺,金翅大鵬的警惕性被拉到了最高。
這一路他近乎毫無阻礙,此刻竟已從第八重天的邊緣,摸到了太陰星附近,已是能直接望到在天幕上運轉的大星。
但金翅大鵬此刻,卻有些猶豫不前。
為何天庭沒有半點防備?
為何這一路頗多詭譎之處,甚至還有路牌為他引路?
為何水神要故意撤走那三把神劍?
很簡單,水神是要在自己麻痹大意時,出手對付自己!
在自己接近成功的前一瞬、心神放松時,暴起發難!
水神所有的算計,都在這太陰星上!
不,也不對……
若讓自己闖到太陰星,水神就已算是輸了一半,水神精于算計,很可能是在太陰星之前設伏。
如此,貧道只要從后方繞路,從太陰星背面神不知鬼不覺地登上去,那豈非……
金翅大鵬鳥露出淡淡的、自信地微笑,背后現出兩只虛淡的雙翼,腳尖輕點,帶出一聲壓抑的音爆,極快地穿梭于天幕之中,繞去了太陰星背面。
太陰星背面是整片淺白色的‘沙海’,在這沙海中點綴著一處淺綠色的叢林……
金翅大鵬鳥感受到了乾坤出現的異常波動,此地或許存在著某種厲害的大陣。
他不敢大意,緩緩落在沙海邊緣,想朝正面飛去,卻發現各處乾坤都被封鎖,太陰星正面與背面隔著一層無形之墻,且有一股頗為危險的氣息流轉其上。
唯有那片叢林……
金翅大鵬鳥思索片刻,身形保持著虛淡,摸到了這叢林附近,定睛一看,看到了一面石碑。
【此地并沒有直通廣寒宮的暗道】
這可笑的陷阱!
傻子才上當!
但金翅大鵬鳥……猶豫了。
他心底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思考,藏在沙海中許久無言。
不知從剛才哪個瞬間開始,去廣寒宮已經成了執念,哪怕只要觸碰到姮娥的小手,自己這次就不算輸給了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