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壽今日所表達的觀點,就是先保持道門一家親的狀態,將西方教的威脅降到最低,順便讓西方教高手填一部分大劫的坑。
廣成子一連問了三個關鍵問題:
“長庚師弟,此次大劫乃圣人執棋,你我盡不過圣人弟子,他日那西方圣人站出來,是否會讓咱們的萬般算計付諸于流水?”
李長壽答曰:“師兄,咱們既是圣人弟子,自當為三位老師分憂,為三位老師面皮計,若咱們一舉一動不符老師心意,老師自會提醒。
西方教圣人已下場數次,每次主動下場,都令西方教失卻一些先機。
大劫來臨,咱們可不能被西方教的眾圣人弟子反制。”
廣成子又問:“此次大劫,先不論那西方教,咱們道門已是在所難免的要入劫,師弟可有想過,他日該如何平衡道門三教之事?”
李長壽笑道:“我始終是為道門計,自是要將咱們道門三教的折損降到最低。”
廣成子含笑點頭,再問:
“師弟要對付西方教的香火神國,又如何確定,此事非大劫所導?”
李長壽道:
“自當大劫落下,一應算計其實都在天道注視之下,都對大劫有所影響。
香火神國之事,已是動搖了天庭今后執掌天、地、人三界之根基,泯滅凡人天性,自當破滅。”
廣成子沉吟幾聲,坐在主位上陷入了沉思。
此間各闡教仙人盡皆不語,暗自琢磨,只有三五人能明白這兩位到底是在說什麼。
道門與西方,闡教與截教,大劫與人族。
最后,廣成子笑問:“長庚可有對付這香火神國的良策?”
他已是被李長壽說服,決定參與到此事中。
李長壽反倒嘆了口氣,言道:“說起這事,我就頗為惆悵。”
眾闡教仙人頓時來了興致,想看看能難倒李長壽的難題會是哪般。
李長壽端坐在矮桌之后,將此事難處娓娓道來,只是言說,他奉玉帝之命,在三千世界中組建反香火神教仙道勢力聯盟,簡稱仙盟。
各方仙道勢力已經聯絡了一二百家,第一次仙盟大會將在數月之后開鑼……
“我左思右想,西方教如何會放過這般機會?
他們定會安排大批高手偷襲,既打擊了仙盟,又能將反抗他們的勢力首要人物一鍋端掉。
此事當真是難!
天庭雖已有眾多兵將,但哪里去找能威懾眾宵小的高手?”
李長壽話語頓住,環視周遭,笑道:“所以我今日前來玉虛宮中,也是懷了私心,想請闡教之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能,去擔任這仙盟的盟主之位……”
話到此處,廣成子淡定地端起面前矮桌上的茶水,在嘴邊一抿,知道李長壽是想請他出山;
什麼盟主不盟主的,那都是浮名罷了。
而赤精子在旁也端起了茶水,想著三千世界各方仙道勢力雖人多勢眾,但多少有些難上臺面,這個位置,八成是要落在他這個十二金仙之二、元始天尊第三弟子身上了。
什麼盟主不盟主的,那都是虛事罷了。
李長壽吸了口氣,后半句用情真意切地表情說了出來:
“不知燃燈副教主最近是否在閉關?若是燃燈副教主能來出任仙盟盟主之位,那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噗!
赤精子當真沒忍住,一口茶水扭頭噴向側旁,給黃龍真人滋潤了下面部皮膚。
還是廣成子功力深厚,一口氣息強行壓了下去,表情瞬間恢復成之前含笑的模樣。
“師弟想請燃燈副教主前去做仙盟盟主?”
“不錯,”李長壽面露正色,“當然,燃燈副教主事多且忙,只需燃燈副教主為這次仙盟大會站臺就夠了。”
廣成子沉吟幾聲,當真是想不明白為何如此。
闡教普通仙人不知,他這個十二金仙仙首還能不知燃燈是什麼路子?
而廣成子是知道的,李長壽知燃燈底細之事,此前懟燃燈最歡的,不就是這位人教二徒、天庭水神?
當年東勝神洲燃燈算計度仙門,被李長壽、孔宣、趙公明聯手折騰了一頓,損了寶塔、折了名聲,自那之后就安分了許多。
如今怎麼……
李長壽心底微微一笑,對各位闡教仙人的反應早有預計。
這其實并非妙棋,也非險棋,而是李長壽思前想后得出的一招中規中矩的‘正棋’。
廣成子有些不確定地問:“當真?”
李長壽笑道:“當真。”
“黃龍師弟,”廣成子笑道,“去將此事說與副教主,看副教主是否答應。”
黃龍真人剛要站起身來,角落中的太乙真人卻悠悠地開口:
“問也是白問,不如不問,讓咱們副教主去跟長庚共事……棺材怕都是要賠進去。”
幾名仙人各自露出輕笑。
懼留孫卻道:“太乙師兄,副教主終歸是老師立下的,咱們還是要心存敬重才對。”
太乙真人卻像是來了勁,嘴角一撇、白眼一翻,淺紅道袍略顯風騷。
“老師可是教過咱們,敬當敬之人,尊當尊之輩。”
黃龍真人忙道:“太乙師弟莫要這般言說!
當然,太乙師弟也并非是在說燃燈副教主,大家別往心里去,這話也莫要傳到副教主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