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脖頸、清冷圣潔不顯半分女子嫵媚的面容,反而有了一絲與眾不同的感官……
若說世上后天生靈,哪怕所謂絕情絕性者,也免不了私欲二字。
但孔宣陰陽未分,當真是存留了一份世上難尋的‘圣性’,這也是他如今有這般道境的一大原因。
大法師笑道:“道友何時也在意起了外相?
遙想當年,你我上古時相見,你血脈之力失控,隨處吞噬生靈,我奉師命將你鎮壓,那時你化作人形還是少年模樣。
當時的你,當真是天不怕地也不怕,圣人老爺都敢罵。
今日的你當真成熟了許多,也有一些鳳族當家人的擔當了。”
孔宣面容掛上些微紅暈,嗓音清清淡淡,卻掩蓋不住少許羞澀。
他道:“當時年少不經事,總覺得除卻母親之外世上再無強者,而后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是要收斂一些。”
李長壽眼前一亮,卻是發現孔宣的反應,有點女子的模樣了。
開始定陰陽了?
大法師又問:“始鳳前輩如今可安好?”
“母親墜入不死火山后,只有殘余靈念留存,”孔宣面色一黯,“而今世間,鳳族已是近乎絕跡,我此行外出的目的,便是點化靈禽、入我鳳族。”
玄都大法師沉吟幾聲,道:“此事交給長庚就是。”
正切菜的李長壽撇嘴聳肩,預計孔宣的下句話,肯定是對自家師兄感恩戴德。
“多謝你了,兄長。”
孔宣嘆道:“你救我、助我,我卻也不知該如何報答。”
大法師笑著擺擺手,“長庚力所能及之事罷了,不必言謝。”
“喵~”
旁邊被文凈道人附身的小花貓,此時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玄都大法師扭頭看了過來,這小花貓立刻在座椅上坐好,寶石般的兩只大眼閃爍著少許亮光。
“道友此時不能說話嗎?”大法師溫聲問著。
“能……能的,”小花貓口吐人言,聲怯怯、意遲遲,禁不住用貓爪捂住嘴角,“大法師您與客人聊天就行,奴家在旁聽著。”
大法師含笑點頭,但孔宣卻有些坐不住了。
客人?
孔宣淡然道:“我見你本體似是一只血蚊,為何能入人教之內?”
大法師剛要解釋:“這其實是……”
文凈道人已是回話:“不巧奴家化形時生的貌美了些,水神大人見我有幾分姿色,便想著讓奴家入人教,今后服侍大法師。”
大法師疑惑不解。
是,這麼回事?
“哦?”
孔宣面容瞬間冷了下來,目中神光綻放,似是看到了文凈道人化作人形的模樣,輕哼一聲:
“此事若是真的,我當真要說一說長庚了。
外相不過由心生,太清乃是天地間少有的圣人道承、修道妙境,豈能讓太過嫵媚、跟腳不明的女子出入太清之地,這豈非壞了太清的名聲?”
“喲,”小花貓嗓音有些發嗲,“還壞了太清的名聲。
水神大人乃是圣人老爺二弟子,又是天地間一等一的智謀星,更是天庭玉帝陛下最信任的仙神,三教之中各有大能擁護。
您雖是鳳族話事者,天地間有數的大能,但說教訓就要教訓,是否有些托大了呢?”
孔宣皺眉凝神,此時竟說不過文凈。
這也是理所應當,畢竟孔宣與人斗法,話不過三句就是:
‘五色神光!
刷、刷、刷!’
文凈道人出身血海,又加入西方教中做了陰暗中的一把利刃,什麼場面沒見識過?
此時言語擠兌,不過是初顯的功力。
若非孔宣實力太強,文凈道人更刺耳的話都能回敬。
孔宣哼了聲,竟直接道:“我算是長庚的同輩長者,如何不能教訓?”
文凈道人輕笑了聲:“但我怎麼聽說,水神是圣人老爺二弟子,您是哪兒的同輩長者。
您剛才不也說了,不過是大法師的好、友。”
孔宣瘦眉緊皺,一時間竟無法辯駁。
第一回合,文凈道人勝。
但大法師在旁沉吟幾聲,正色道:“孔宣算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雖非道門弟子,卻是始鳳之后,教訓長庚的資格還是有的。”
孔宣聞言,當即揚起下巴,坐姿都直挺了許多。
第二回合極快分出勝負,孔宣依靠裁判黑哨,奪回一城!
小花貓目露不甘,攥著小拳頭作勢要繼續猛攻……
李長壽心底,塔爺、尺哥、圖老大看戲看得歡樂,也在討論哪個更配大法師一些;
寶物們若是能化成人形,八成是要搬個小板凳、磕點小瓜子,論一論道門大師嫂的資格。
正顛勺的某天庭普通權神心底輕笑了聲,決定多做幾……十個菜,避開那里的旋渦。
寧斗西方百地藏,不入此間修羅門。
后堂中,孔宣一句‘不知何時能去兜率宮中拜見圣人’,掀起了第三回合的論戰。
大法師也不知是真的對此事不感冒,又或是完全沒往其他方面想,此時雖察覺到了文凈道人與孔宣之間的‘針鋒相對’,但并未意識到原因為何。
故,大法師只是含笑聽著,沒有去滅火,全當看個樂。
一來二去,李長壽不由在心底問太極圖:
“師兄是真的不懂這些,還是故意如此,在下一盤大棋?”
圖老大的靈覺帶著幾分譏諷,笑道:
“還下一盤大棋,大徒弟安排人教道承之前,都不知男女該如何受孕,一心就知道修道修道,幾次都差點跟大道同化,被老爺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