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當真太厚,李長壽甚至有些不敢接,因果著實不小。
但,想要又是真的想要。
呂岳笑道:
“長庚你若拒絕,便是瞧為兄不起了。
你既能對我言說這般多投毒的法子,貧道如何不能給你煉毒丹的辦法?
毒丹煉的再強,出手便被對方躲了,那豈非沒用?”
李長壽:……
其實他關于投毒方面,壓箱底的底牌根本沒拿出來。
更何況,此時只是說了籠統的方法,真正要操作起來,單單是將毒丹化作毒霧的過程,就有諸多細節、諸多講究。
李長壽心底念頭轉動,接過扳指,對呂岳拱拱手,“多謝師兄了!”
“這才痛快!”
呂岳又笑瞇了眼,叮囑道:
“但長庚,毒丹雖強,卻也不可濫用。
這就跟刀劍一般,若是用來殺惡除惡,妖魔之兵也是好劍;若是用來濫殺無辜,絕世仙劍也不過邪兵魔刃罷了。
歸根結底,還是你我這般用毒的人在承受因果,莫要輕惹業障。”
李長壽起身做道揖,口稱:“師兄今日教誨,長庚銘記在心!”
“來,”呂岳招呼著,“咱們再琢磨琢磨,還有沒有更多投毒的思路……”
李長壽笑著拿出了一張紙人,“師兄可知我紙人化身之法?”
“洪荒聞名,何人不知?”
呂岳看著這張紙人,思索一陣,眼前一亮:“若是將紙人化身萃滿劇毒,在敵堆中炸開!”
“這只是其中之一……”
李長壽輕笑兩聲,與呂岳繼續侃侃而談。
這兩仙,一個是天庭水神,以善謀善算在洪荒漸漸名聲大噪,總是有新活、咳,總是有奇謀;
一個是截教圣人弟子,雖名聲不如截教八大弟子、隨侍七仙那般響亮,但煉毒丹的本領經過了玉帝化身檢測,確實是獨一檔的強者。
這兩人湊在了一起,而且越聊越火熱,大有今天就要在這里拜把子的架勢……
秦天柱默默地搬起了自己的木椅,坐到了兩人對面,仔細觀察。
他其實能感覺到,這兩人似是命中的至交,此時已形成了某種互補、互增的關系。
這,會發展到哪般程度?
秦天柱仿佛看到了,在這兩人背后,有一條被漸漸打開的深淵,而當他們轉身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伸出了兩條腿……
跑、跑了。
不知不覺,又是兩個多時辰過去。
秦天柱默默地給自己夾菜、倒酒,安慰自己不要去看側旁。
李長壽和呂岳正蹲在一旁角落,守著一只半丈高的丹爐,討論著毒丹的‘無影化’;
兩人言語都有些各不相讓,但已時不時地勾肩搭背、頗為親密。
秦天柱心底一嘆……
這兩個時辰,他都聽到了些什麼?
乾坤挪移之法配合紙人自爆,借此以最快速度將毒性擴散……
這只是基本操作。
最讓秦天柱震驚的,是那門被李長壽開發到了極致的神通【撒豆成兵】,終極奧義竟然有兩種!
其一是毒仙豆路線,其二是丹藥‘豆’化,直接將金仙毒丹當做豆子,化作毒兵……且這兩個思路,都已在李長壽手中得到了印證,技術早已成熟!
秦天柱此刻,還在想著半個時辰前的那幾句對話。
當時,呂岳發起了靈魂拷問:“長庚你這般手段,為何在對妖族的大戰中并未用上?”
李長壽笑道:
“這是天庭為官之道,天兵天將總不能拿來當擺設。
若我獨占全功,各位將軍元帥該如何想?
而且我是文臣,不能天天去陣前廝殺,總要培養出一批將領,為玉帝陛下分憂才是。”
【此時,某位玉帝化身的心態,出現了些微變化。】
……
洪荒俗話說的好,光說不練假把式。
李長壽與呂岳談的興起,聊的投機,呂岳已是有些手癢,想去找幾個大羅金仙過過招,試一試自己新得的手段。
李長壽卻道:“師兄稍安勿躁,稍后應當會有西方教之人來天涯閣施壓,咱們到時找準有業障在身者,瞬息殺之震懾對方。”
“也好,定不能讓天涯閣受損!”
呂岳頗為認真地道了句。
“師兄放心,若西方強行逼迫、目中無人,你我就鬧他個天翻地覆。”
“善!”
呂岳右手抬到身前,李長壽會意,與呂岳雙掌交握,而后相視而笑,豪氣沖……沖到了一半就蔫了下去。
李長壽沉聲道:
“師兄,咱們也不能心頭一熱就直接正面對敵,穩妥起見,還是要做些準備才行。”
“哦?”
呂岳納悶道:“此話怎講?”
李長壽解釋道:“大教之爭,牽扯錯綜復雜。
如今截、闡、西方三教要應劫,師兄若直接出手,就等于雙方撕破臉皮。
咱們稍微做些偽裝,用個化名,哪怕他們認出來了,只要咱們言語不出錯漏,也可咬死是有人栽贓陷害,故意挑撥離間!”
“妙啊!”
呂岳眼前一亮,“就依長庚你所言,可這偽裝如何偽裝?”
“先用脂粉涂抹面部,更換妝容,最好有個薄薄的面具,而后施變形術、障眼法,如此就勉強可用。”
“一時去哪找這般薄面具?”
“我帶著了,”李長壽在袖中拿出幾只寶囊。
“你帶……你一個紙道人化身,現如今天地間誰人不知?帶這東西作甚?”
呂岳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都是外出行走必備的家當,”李長壽笑道,“師兄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