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要有微弱的可能是截教出手,但這個……這個……
嗯,保持懷疑,不妄下定論。
突出一個嚴謹!
用仙識瞧了眼坐在梳妝臺前靜靜出神的云華仙子,李長壽暗中搖了搖頭,心神挪移到了旁處。
他派出一具紙道人扮作天將,奉自己之命,去地府查有關楊天佑的跟腳。
隨之,正牌水神紙道人這兩年來,第一次離開太陰星,在天庭中四處走動,大搖大擺調查有關云華仙子之事。
這波,也是老千層餅了。
李長壽先去拜訪了云華仙子,勸說云華仙子莫要太過憂心,并派天兵去瑤池請命,為云華仙子增加了六位侍女。
而云華仙子也成了天庭除卻王母娘娘之外,第二個擁有超過兩個仙子侍女的天庭仙人。
因天庭男仙女仙分列,玉帝都沒這待遇!
隨后,李長壽去了姻緣殿中,查看了云華仙子的姻緣紅繩,并指著云華仙子與楊天佑的紅繩當場發飆:
“月老哇,這是為何?
云華仙子乃是玉帝歷劫時的親妹妹,怎麼能跟一凡人纏死了紅繩!”
月老老鐵嚇得一哆嗦,忙道:“這、這絕不是小神干的!水神明鑒!”
李長壽皺眉道:“那我問你,此處是何地?”
“姻緣殿啊……”
“你是何人?”
“小神是月……老……”
月老面色突然無比蒼白,蹬蹬蹬后退幾步,看著那已是鎖成了死扣的紅繩,下意識就摸出了金剪刀。
李長壽拂塵一甩,將月老攔了下來,低聲道:
“此時天地間劫運已顯,此事透著一股子蹊蹺,月老你當真要剪?”
月老又哆嗦了下,心里仿佛掛了十五只木桶——七上八下,口中念著‘完了完了’,急得在李長壽面前一陣轉圈。
“水神!水神救我!”
“此事非我能解,”李長壽嘆道,“你記得,只需一口咬定此事絕非你所做,這死扣也絕非你打的,并敢為此立下大道誓言。
玉帝陛下宅心仁厚、寬宏大量,月老在天庭中也是勞苦功高,自不會被怪罪。
此事,我還真是要好好查下去了……
月老可記得,最近這二十年,都有誰來過你姻緣殿?將他們姓名都寫下來給我。”
“是,是!小神這就寫!”
李長壽又道:“未免月老你遭人暗算,我在你身后全程用留影球記下你寫的過程,務必盡量詳細些。”
“哎!多謝水神!”
月老長嘆一聲,請李長壽一同去偏殿中,不斷回憶、思索、講述,寫下了一條條訊息。
這二十年,哪個神仙、哪個時辰、來此地說了什麼,月老都交代的無比清楚,讓李長壽……
意外掌握了十多位天庭仙神的黑料。
這些都是小事,李長壽也犯不著跟同殿為臣的同僚過不去。
半日后,李長壽收起了多角度拍攝的七顆留影球,對月老叮囑一二,讓月老最好在近期封殿,莫要讓任何人進入姻緣殿,月老也一口答應了下來。
李長壽前腳走,月老就把姻緣殿大門一關,將兩個童子扔去外面舉牌:
【月老不在殿中】;
【天道庇護此地】。
大搖大擺、毫不隱藏行蹤,李長壽繼續在天庭中左右拜訪。
離開姻緣殿,取道瑤池中。
李長壽叮囑龍吉最近不可出瑤池,又與王母娘娘打了幾句光明正大的‘暗語’,請王母娘娘看緊云華仙子。
隨后李長壽仿佛神來之筆,突然轉向,故意路過符元仙翁的府邸,在符元仙翁的大門外踱步走了一陣。
最終,李長壽轉身離開,并未入門,趕去見了木公。
李長壽與木公聊了一陣天庭事務,施展出了‘雙聲同步大法’。
在嘴邊說話時,暗中又用仙識對木公傳聲:
“木公,當年是誰選你做了男仙之首,節制玉帝陛下的權柄?
若是道門圣人老爺你就笑一聲,西方圣人老爺你就嘆口氣,不知道就猛眨眼。”
于是,東木公抬手摁著眼角,嘀咕一句:“怎麼有點心神不寧。”
隨后就是眼皮亂眨,頻率十分嚇人。
李長壽心底一笑,與木公繼續閑聊扯淡。
待他辭別木公,就回了月桂宮中,坐在銅鏡之后,繼續看嫦娥排舞,吃著手邊的珍饈美味。
又半日后;
地府那邊也有了結果,李長壽通過閻君與生死簿,查了楊天佑此前十八世,沒有什麼毛病,只是一顆正常的真靈在不斷輪回。
再有月老殿得來的名單……
符元仙翁最近二十年,曾三次去月老殿,與月老飲酒作樂、有意結交。
第二次的時間點,剛好就對應‘華有銘十九歲將母親和妹妹托付給楊天佑照料’事件。
很明顯,華云與楊天佑的這步棋,是在玉帝歷劫身尚未回歸天庭時,就已被人種下了。
此時,邏輯支點已足夠多,一條可能性達到了六成的‘故事線’,清晰地呈現在了李長壽心海……
李長壽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雙眼都不由瞇了起來,捏起一塊剛烤好的靈獸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其實他是在回想這場看似簡單的博弈背后,所隱藏的種種細節,檢查自己是否有錯漏之處。
自省自查,其實不必等事情結束以后;
若是自己能提前發現漏洞,也有及時補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