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使不得使不得’、‘這如何能行’后,靈娥駕云朝平靜的小瓊峰緩緩飛去,留下幾位老道百般夸贊。
李長壽本體自是早一步趕回了門內,順便將眾紙道人放歸山門各個方向。
很慚愧,只是一點點常備護衛力量。
駕云過山野,芳心恨遲遲。
當靈娥保持淡定過了幾重大陣,看到了在湖邊柳樹下站著的熟悉身影,再也按耐不住。
她歡呼一聲,朝李長壽疾飛,口中大喊:
“師兄我活著回來啦!”
原本板著臉的李長壽,當真是敗給了這句呼喊,笑著點點頭,并未拒絕靈娥張開的小手。
她恰似乳燕歸巢,就這般撞到了師兄懷中。
李長壽略微有些猶豫,背負在身后的雙手自然垂落,想抬未抬之際,靈娥卻突然回神,俏臉瞬間紅透,立刻向后跳開,滿腔歡喜化作了一聲:
“嗝!”
李長壽平靜地抬手理了理衣領,道:“此次歷練,收獲如何?”
靈娥此時的表現,已是證明了歷練效果如何。
她將自己羞澀壓了下去,臉蛋雖紅、卻無云汽,對李長壽欠身行禮,輕聲道:
“多謝師兄安排的歷練,師妹這次收獲良多。”
李長壽皺眉道:“收獲良多,便是回來都不言明我正身,就這般毫無提防地靠近嗎?”
靈娥小臉一垮,下意識就想裝哭賣可憐,但又立刻想到了什麼,底氣十足地道一聲:
“若此地站著的師兄都非師兄,那我就算再小心謹慎,怕也是活不了。”
“你倒也說的有幾分道理,”李長壽點頭表示贊許,“這次確實成長了許多。”
靈娥喜滋滋的一笑,哼道:“還有呀,剛才那個、那個,抱抱,也是替云霄姐姐帶給你……呃。”
糟了,說漏嘴了!
李長壽淡然道:“你們相見,似乎已許久之前。”
靈娥眼珠一轉,立刻錯開話題:“師兄,我得了個這寶貝,看!看看!”
一顆人參果被靈娥捧在手心,“師父吃了這東西,可以增近五萬年壽元!人家在鎮元大仙那里求來的!”
靈娥忙將鎮元大仙給人教小法師的回信——另一枚玉符,塞到了李長壽手中,丟下一句:
“我先給師父送過去啦!”
就一溜煙兒跑去了齊源老道的草屋。
這丫頭,果然也是不愿看他與云霄仙子進展太快……
李長壽負手輕嘆,轉身回了丹房中,看了眼玉符中簡單問候的客套話,心神挪去了南洲之地。
有琴玄雅上天之事,李長壽已決定向后推遲。
無他,要給玄雅造勢宣傳,必會鬧出各種動靜,就會出現許多風險。
如今己方大佬玄都大法師不在五部洲中,最穩妥的選擇,就是要減少這般事務。
雖然天庭招兵計劃會受一些影響,但影響不算太大,就是少了些宣傳效果……
也能讓玄雅實力再提升一小截。
南洲俗世,那座李長壽已執教了半年的書院中,假裝休息的紙道人睜開眼來。
竹屋外,三名少男正在修行落石術等實用小法術,三名少女在遠處竹林中朗誦詩詞;
而竹屋角落那個‘湊數的’,正在伏案寫著什麼。
李長壽站起身,溫聲道:“小佑,為何不去練習法術?”
少年楊天佑忙起身回答:“回先生,我在溫習術算,這幾門法術我都學不會,只是給大家拖后腿……”
“那也要學,以后也能有個防身的本領,事在人為,莫要輕言放棄。”
李長壽鼓勵他兩句,便對外招呼一聲:“有銘,帶小佑過去。”
“好嘞!”
華有銘兩步就跳了過來,咧嘴笑著。
楊天佑連忙向前,喊了幾聲‘大哥’,像是小跟班一般,跟在了華有銘身后。
李長壽不由瞇眼輕笑……
再有一年,華有銘的妹妹就要出生了,就是玉帝陛下點名要的‘普通絕色’。
同樣,應該就是楊戩之母。
若此地這個楊天佑,會是自己所知的那個楊天佑,這一場跨越凡俗的姻緣,也就能解釋過去了。
當日留下他們七人時,李長壽本沒有在意這個名號,也是隔了幾日、修行時突然想到了這楊天佑是誰。
為何有一說,楊天佑乃天庭金童轉世?
李長壽仔細想了想,且在天庭暗中查證過,這楊天佑只是個普通凡人,沒什麼跟腳,資質也不怎麼樣。
估摸著,應當是玉帝陛下到時不忍阻止妹妹、妹夫,就暗中給楊天佑加了點跟腳,如此也好顧全天庭威望、玉帝顏面……
真說起來,楊戩的故事也是挺慘的。
父母生了楊戩兄妹三人,大哥和父親一起死在了天兵手里,母親被鎮壓在桃山之下,楊戩自己帶著妹妹孤苦伶仃、艱難拜師……
李長壽也記不清楚有關細節,而且二郎神的傳說也是眾說紛紜。
有一說,楊戩劈山救母時,將母親救出了桃山,但母親被曝曬而亡,故楊戩對天庭懷恨在心,雖得天庭封賞,卻對自己舅舅懷有恨意,寫下一句‘聽調不聽宣’。
這里有一點,是李長壽此前就關注到,且格外在意的——楊戩是得了天庭神位之后,入的封神之劫,跟隨師父玉鼎真人護持周國!
當然,這些都是原本的故事了。
……
北俱蘆洲西南部邊界,妖族聚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