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調和著鍋中菜肴的味道,習慣性地反駁一句:
“貧道倒是覺得,水神這說法有些不對。
男女之情本自陰陽相負,若非一眼看上了對方,如何會有其后的故事?
貧道在人族凡俗中混了何止萬年,這些事都已是見多不怪。
誰家少爺翩翩風度,哪家嬌娘婀娜多姿,若非兩者最初見面怦然心動,彼此有所圖謀,如何會互相靠近?”
白澤,上古老杠靈了。
李長壽道:“此事不可一概而論,不同生靈有不同的看法,有人側重于外,有人就側重于內在,都無可厚非。”
白澤笑道:“那水神看云霄仙子,是側重于內還是外?”
“怎麼感覺白先生在下套?”
李長壽嘴角一撇,淡然道:“最初見云霄仙子,是覺得云霄仙子溫柔動人。
洪荒中的仙子大多都生的很美,若只是如此,那我當真就是桃花好色之徒了。
其實當時,給我留下印象的,是這位溫柔的仙子好生厲害,一句跪下,公明老哥直接就跪了。”
白澤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真假?”
“自然,”李長壽笑道,“我之所以欣賞云霄仙子,三分在于她遇事時的果決,三分在于她出手時的準狠,四分在于她的溫柔。
這般女子,確實是頗為奇特的存在。”
白澤將鍋中菜肴盛在盤子里,瞇眼笑著,“水神何必不愿承認……罷了,你開心就好。”
李長壽搖搖頭,言道:“我再多做幾個菜,勞煩白先生再備些食材。”
順便……
超階風語咒全力開啟,風中帶來靈娥與云霄清晰的話語聲!
但讓李長壽有些疑惑的是,兩人竟只字不提與壽有關之事,反而是在那討論起了修行之法。
說是討論,自然是云霄指點靈娥修行……
故此,李長壽越發謹慎了起來。
片刻后,李長壽與白澤各自帶著兩樣精致的菜肴飄到水潭旁,擺好盤、放好碗筷,李長壽剛想說話,白澤就起身道了句:
“這個,主仆有別,貧道不過人教拉車瑞獸外加廚子一枚,就去旁邊趴著了。”
白澤說完就要脫身而去、置身事外,但一只無情大手自側旁摁來,摁住了白澤肩頭。
李長壽正色道:“今日雖無外人,但這般事若是被旁人路過時看到,還當我們人教迫害瑞獸。”
白澤嘴角一陣抽搐,山羊胡顫抖著:“水神您迫害的還少……”
“白先生還請一同入座吧。”
云霄輕柔的嗓音傳來:“借著今日前來這邊探望,我有些事也想叮囑白先生幾句。”
白澤猛地一個激靈,道心無故緊繃,他先站起身來,而后正襟跪坐,腰桿挺直,含笑、瞇眼,低頭道:
“請云霄仙子吩咐。”
“白先生言重了,你是上古善謀之士,何來吩咐一說?”
云霄注視著李長壽,眸中流露出少許溫柔,見李長壽含笑眨眼,這才看向白澤。
“我知白先生來投奔人教,必是有自身的打算,但還請謹記,水神并非只涉及人教,道門三教皆有他助力。”
“仙子請放心,”白澤低頭道,“貧道今后會盡力輔佐水神,絕無旁念!”
云霄又對李長壽眨了下眼,就與靈娥繼續輕聲私語。
白澤心底長長松了口氣,左手顫抖著,脖子像是卡殼了般,扭了幾次才看向李長壽,剛想說話,一陣微風拂過,卻是后背都被冷汗浸濕。
李長壽不由暗中皺眉……
怎麼,一個兩個面對云霄仙子時,壓力都這麼大?話說,她倆到底說了點什麼?
帶著兩個巨大的問號,李長壽在旁切入了云霄和靈娥之間的話題,拿出了自己從未展示過的知識儲備,侃侃而談。
他們從衣著配色,聊到各類發型,再說到道與性情的相性關系……
李長壽很溫和地接過了聊天主導權,讓靈娥和云霄都不會感覺突兀,或是感覺被冷落。
但可惜,李長壽旁敲側擊,依然沒能問出半點有效信息,心底的疑惑幾乎快成了黑洞一般……
一直到日暮西斜,夜幕降臨,云霄方想起不該久留,告辭離去。
李長壽剛站起身來,要送云霄出山門,靈娥竟然叮囑了一聲:
“師兄,哪怕用化身,也記得把云霄姐姐送回三仙島哦。”
李長壽含笑答應了聲,當下也未用化身,駕云送‘蕭公子’離開了度仙門。
飛出仙門數千里,云霄停下云頭,轉身注視著眼前的李長壽,似有千言萬語,都寫在了此時的目光中。
“不必真要送我,不然我還要為你擔心。”
李長壽咳了聲,直接開口問道:“雖然這般問有失風度,但我確實納悶,你與靈娥說了些什麼?”
“你稍后自能在靈娥那里問到,我便不多說了。”
云霄目光有些悠遠,低頭順眉,輕聲道:
“今后……你若是需我做什麼,直接言明就可,莫要太為難自己。
你若連我都信不過,你我又何必如此相交。”
李長壽皺眉問:“你是否推算到了什麼?”
“并未,”云霄看向一旁。
李長壽道:“仙子可否直視我?”
云霄抬頭看向眼前人,兩人目光對視,霎時便沒了云月星辰。
少頃,李長壽剛要再次問剛才的問題,云霄卻主動開口:“那枚銅錢,我會好生保管。”
果然是推算到了,但所知絕對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