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于他如無物,寶材寶物如煙云。
最讓貧道欽佩的,反倒是他的見利而不忘義,雖不曾與這位水神打過照面,但貧道仿佛與他神交已久……”
“前輩,”陸壓道人低聲問,“不可想辦法除掉這水神嗎?”
“動他?”白澤笑道,“最先落到你頭頂的,應該不是太極圖,也不是誅仙四劍,而是……”
“什麼?”
“紫霄神雷。”
白澤拍了拍陸壓的肩頭,“莫要多想了,如今水神借勢而行,他背后站著的是天道,是道祖,是彈指就能讓咱們飛灰湮滅的存在。
與其想這個,倒不如想想如何借著讓妖王起兵反天,對水神示好。”
陸壓道人目中帶著少許無奈,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陸壓又問:“前輩,您可否代晚輩去與水神打個招呼?”
“不可能,做不到,此事想都不要想。”
“呃,前輩您拒絕的為何如此果斷……”
“莫要開這般玩笑,”白澤嘴角一撇,山羊胡都帶著幾分嫌棄,“以地藏和小諦聽舉例,水神忌憚的是小諦聽而非地藏。
若是給水神機會,小諦聽這種能聽取萬靈心聲的小獸,定是要除之而后快。
更別說,是貧道這般,比小諦聽的本領高了一點點的上古妖族了。
貧道與水神若碰面,只有兩個下場。”
陸壓此時道心已是有些麻木,低聲問:“哪般下場?”
“要麼他殺了我,要麼我立下幾萬字大道誓言,成為他的坐騎。”
白澤仰頭長嘆,目中滿是郁悶,嘆道:
“他現在未曾動貧道,主要是因修道日淺、積累不足,等他功德金身凝成,怕是就要打貧道的主意了。”
陸壓忙問:“那前輩,您不、不逃嗎?”
“能逃去何處?”
白澤苦笑了聲,“現在只能試試假死這招,到時能否逃過去了,不過……應當是不成的。”
“為何?”
“水神極善補刀之事,凡滅殺之靈,半點魂魄都不會留下。”
陸壓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前輩是否有些太過夸張了?
這水神當真如此厲害,為何不將靈山壓下?不將我妖族覆滅?”
“你總要給他些時日。”
白澤緩聲道:“此刻貧道能告訴你有關水神之事,便是他修行至今,到妖升山一戰能重傷你,絕不會超過五百年。
其他事你莫要多問,貧道可不敢沾他半點因果。”
陸壓有些欲言又止,白澤見狀卻是笑著搖搖頭,并不再多說此事。
“殿下,記住貧道一句告誡吧。”
“前輩請說,晚輩定銘記于心。”
“斗神不斗勢,斗仙不斗圣,”白澤低聲道,“天庭忌憚的就是妖族如今還保存了不凡的實力,殿下萬萬不得與那西方靈山聯手啊。”
陸壓再做道揖:“前輩教誨,陸壓謹記于心!”
白澤身影突然變得有些虛淡。
陸壓抬起頭來,卻見白澤隨風消散,此地莊園各處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貧道先走一步,殿下多多保重。
人情已還上,咱們今后,便不多見罷。”
陸壓閉目苦笑了聲,又連連做了三個道揖,這才轉身離了此地。
……
數月后,上古妖庭遺太子陸壓,于北俱蘆洲南部邊界現身,振臂一呼,發討天檄文。
一日之間,有三百二十五路妖王響應,聚妖兵數百萬、妖族高手數千,言說天庭迫害妖族、無辜打壓萬靈之族,力抗天庭之命。
洪荒五部洲一時沸騰,天庭整軍備戰,各地妖族趕赴北洲邊界,以壯妖族聲威,人族煉氣士也是磨刀霍霍向北洲。
有妖王高呼再立妖庭,不過這妖王很快就沒了聲響。
陸壓發討天檄文當日,度仙門小瓊峰,那幽靜的竹林中……
李長壽放下手中書卷,注視著西北的方向,稍作思索。
這陸壓得了高人相助?這以進為退的辦法都能想出來。
穩一手,現在玉帝王母不在天庭,妖族此時只是要抗命,尚未正式起兵。
先讓檄文飛一陣,看妖族會不會膨脹到主動攻打天庭。
但凡有一股妖兵……
不,一縷妖氣!
但凡有一縷妖氣到了天門前,李長壽就能借題發揮,讓東木公去玉虛宮、碧游宮、兜率宮哭上三天三夜,言說趁玉帝歷劫,妖族欺辱天庭。
第四百零六章 當真要與天庭斗?
上古妖庭太子陸壓發討天檄文第二日,天庭五大天門處,天兵天將嚴陣以待,到處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天兵列陣、天將磨刀,天庭不少文吏駕云來去;
瑤池中的眾仙子也是聚在一起,守護著瑤池周遭,并派人知會通明殿,她們雖不入天庭戰斗序列,但可隨時出手馳援。
一時間,天上地下風聲鶴唳,大有明日開戰的架勢。
通明殿中,數十位天庭仙神齊聚一堂,在大殿正中擺了一張圓桌。
圓桌旁立著八只寶座,兩側排了四列座椅,各位仙神都在座椅前站著,等待著一位正神到來。
玉帝王母下凡歷劫,按理說,此時正該是群仙無首;
且群妖勢大,上古妖族殘存的眾高手齊聚北洲邊界,一股股威勢看得人膽戰心驚。
若是不論雙方兵力,單論高手的數量,妖族此時確實對天庭呈現碾壓的態勢。
但這些仙神并未慌神,甚至……
一想到此前天庭經歷的諸事,現如今還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