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有意拿妖族立威已非秘聞,他陸壓的跟腳不知為何,早已被天庭玉帝知曉。
——不然他也不至于躲在此地,每日還要忍耐著巨大的心理折磨,與眾妖女廝混,做出一幅荒淫無度的模樣。
這種頹廢、枯燥、沒有約束的生活,對于滿心抱負的太子殿下來說,實在是……
太痛苦了!
但這次追捕他陸壓,天庭給出的理由,竟是他擁有威脅天地平衡的法寶,這就讓陸壓有點犯懵。
他的秘密法寶釘頭七箭書,能影響到天地平衡?
顯然不能。
先不說釘頭七箭書有諸多限制,用之損功德、氣運,且在上古時,這門術法就作為妖庭暗中懲處罪妖的手段,也沒見天地平衡受影響……
自己的斬仙飛刀最近雖已接近大成,但這不過是殺伐寶物,如何能影響到天地平衡?
而且,‘天地平衡’這四個字,當真有些讓妖捉摸不透。
如今人族為天地主角,天庭為名義上的三界主宰,天地又不曾對立,有什麼‘天地平衡’的說法?
天地平衡這四個字,多出現在上古巫妖大戰,兩族休戰時期……
“莫非是,在詐我現身?”
陸壓一雙劍眉輕皺,星目中劃過兩縷金光,面色卻有些陰沉。
正此時,角落有銅面鏡輕輕震動。
陸壓看向屏風左右跪坐的兩名桃花妖,有些不耐地擺擺手,那兩名侍女起身告退,婀娜的身姿帶走了微微的香風……
很快,暖閣各處陣法被陸壓開啟。
陸壓走到銅鏡前,點一縷仙光入鏡中,其內緩緩浮現出一名老道的身影……
此老道身著灰袍,生有鹿耳、鹿角,見到陸壓之后就做了個道揖,溫潤的嗓音也自銅鏡傳出:
“殿下,已有十多位老元帥前來老臣這里問詢,老臣著實不知該如何回應。
若殿下……您當真已有對付天庭之法寶……
不如就與諸位一直支持您的妖王開誠布公,如此,才不會寒了各位老臣的心吶。”
陸壓皺眉道:“若我有這般寶物,鹿公豈能不知?”
鹿妖老道皺眉沉吟,又道:“殿下,若如此,事情恐怕麻煩了。
天庭如今是東木公與天庭水神做主,玉帝王母在凡塵歷劫……嘶!莫不是那天庭水神用了計謀,想要逼主人現身?此事不可大意啊。”
東木公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哼!此事已是明擺著!
這水神殺我族人,欺我妖族如今式微,如今又動這般念頭算計!”
陸壓咬牙罵了幾句,袖袍一揮,直接化作平日里在外行走的老道模樣。
銅鏡中的老鹿妖忙道:
“殿下還請暫時忍耐,莫要中了水神的奸計啊!咱們理應先靜觀其變,再看他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靜觀其變?此時還能靜觀其變?”
陸壓壓下火氣,有些無奈地回了句:
“若我躲避不出,我族上下勢必士氣衰減;
若我主動露面,天庭便找到了跟咱們正式開戰的由頭。
這水神已是將我抬到了火架上!
更是通過此事,將我之跟腳公布于眾,讓我今后無法繼續躲在暗處算計。
此檄文看似是壯我族聲威,實則是殺我不見血之計謀!
鹿公,你且將此事實情與各位前輩、我族名宿解釋清楚,我此刻必須做些什麼,才能化解這次災厄!”
“殿下……您英明吶!”
鹿公高呼一聲,突然又有些感傷,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眼角,嘆道:
“若先帝能見殿下如今之沉穩多謀,定會無比欣慰,老臣慚愧,竟不能為殿下排憂解難,還要殿下去面對這般處境!”
“鹿公莫多說了。”
陸壓再次壓下怒火,把已經沖到嘴邊的訓斥咽了下去,努力保持和顏悅色。
他又對著鹿妖王勉勵幾句,才將銅鏡上的道韻抹平。
“哼!”
這些老臣,當年妖庭覆滅時跑的比誰都快,遇到事了哭的比誰都歡!
就從不見拿出什麼,能讓他眼前一亮的計謀和決斷!
當年他們妖族匯聚萬靈,其勢滔天;巫妖大戰后期更是因祖巫內損、水火互斗,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可就是這些占據高位,卻對妖庭毫無助力的庸臣,拖累了整個妖庭運轉,被人族有機可乘!
最諷刺的是,巫妖大戰最后活下來的,還是這些老油條……
陸壓心底罵了一陣,又將這些怨氣掃平。
他自然知道,現在也必須依靠這些老臣,才有讓妖庭東山再起的機會……
背起斬仙飛刀,將懷中的布包拿出來看了一陣,又小心翼翼收了起來。
陸壓輕輕吸了口氣,身影化作一縷青煙,在桃花谷中消失不見。
終于,能暫時離開這個痛苦之地了。
他此前在妖升山被水神的大靈爆所重傷,就一直在此地療傷。
也是虧了西方教給的一顆蓮子,才填補了損耗的元氣,且助他突破了一個境界……
‘水神,你莫要再逼貧道。’
……
與此同時,金鰲島上。
許久未回島修行的敖乙,此時正泡在他在金鰲島上的洞府——那方寶池中。
敖乙化作十多丈龍身,在池水中悠閑地伸展著自己的軀體;
順便,按自家教主哥哥的吩咐,觀察遠處那正熱鬧的仙神‘聚餐’,將此地的情形記下,稍后反饋給教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