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壽見到此情此景,也是有點無力吐槽。
洪荒不僅沒有芥末,刺身之道難以圓滿。
也沒有宅宅快樂水,讓宅之道也失去了小部分快樂。
咳,說正事。
“娘娘……”
“你可是見到后土了?”
“嗯,”李長壽老老實實答應了一聲,低頭不敢多看,“此次前來求見,是想請娘娘為我解惑。”
池中女神淡然道:“你想知道什麼?”
李長壽在袖中摸索一陣,抱出了三摞厚厚的書冊;
池中女生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書冊,絕美又莊嚴的面容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說吧,想知道什麼。
后土之事并不算禁忌,只是較為隱秘,所知之人只有我們幾個罷了。”
李長壽做了個道揖,將畫冊用仙力恭敬地送了過去。
隨之,李長壽把自己此前所見的情形,盡數說了出來,并拿出了那幅畫像。
女媧娘娘將畫像招了過去,端在手中仔細看著,鳳目中劃過少許無奈,“也是苦了她了。”
“娘娘,此話怎解?”
女媧問道:“你此前可是進入過一次六道輪回盤?”
“弟子以化身進去過一次,”李長壽不由有些錯愕,“娘娘不知此事嗎?”
“我若想知自可知,”女媧淡然道,“但為何你會覺得,圣人就要無時無刻監察天地每個生靈?”
李長壽不由啞然:“這個……”
“嗯,差些忘了,”女媧鳳目輕輕瞇了下,調侃他道:“你性子頗為古怪,若是讓你成了圣,絕對會監察天地萬物,明明自討苦吃還會樂在其中。
自然,如今這天地你也成不得圣。”
李長壽:“娘娘您用這種平調口吻,未免也太打擊人了。
娘娘,您還是為弟子說說后土之事吧。”
“急什麼?”
女媧下巴輕輕一揚,李長壽轉身看去,卻見自己上次來時坐過的角落,已經被改造成了一處小小的書房。
矮桌、坐墊、屏風、香爐……配備之物倒是頗為周全。
“來都來了,怎麼也要再畫一部。
作為謝禮,我會為你指一條在地府賺功德的明路,助你完成功德金身,如何?”
李長壽很平靜地做了個道揖,轉身坐去了角落,熟練地攤開紙張筆墨,拿出了一套卡尺、模板等作畫用具。
他提筆畫了一陣,再次開始一問一答,而有關地府的那筆大功德,李長壽也算有了眉目。
不多時,聽嘩嘩水聲響起,女媧圣人自水池中踏步而出,蛇尾化作雙足,短裙化作金色長裙。
雖是隨意的便裝打扮,且收起了圣人威嚴,女媧圣人卻自成一種難言的‘氣場’,無時無刻散發著圣潔光輝。
她走到側旁新立的書櫥,將剛得的作品一本本放入其中;這般明明可以用仙力輕松做到的小事,此刻她卻做的格外認真。
“娘娘,我所見那身影……”
“是后土,也非后土,”女媧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惋惜,“你應知,生靈若開靈智,便有七情……”
李長壽手中畫筆一頓,立刻想到了些什麼,“莫非,后土娘娘被投胎轉世的生靈所影響了?”
“不錯,”女媧圣人溫聲道,“哪怕魂魄輪回前飲過了孟婆湯,沒了自身記憶,但卻總會保留一絲絲微弱的七情。
魂魄之靈念進入六道輪回盤中,卻不能伴著生靈輪回轉世,故會將一絲絲七情留在了六道輪回盤中,或喜、或怒、或哀、或懼、或愛、或惡、或欲。
這并非六道輪回盤出現了差錯,而是六道輪回盤本身便是如此運轉。
后土在上古時決意身化六道輪回盤時,就已做好了這般準備,但我們幾個圣人與后土自身,都低估了生靈七情之繁雜;
日積月累之下,后土的神念幾乎崩塌,不得不將自身完全融入六道輪回盤中,再無法脫離。”
女媧圣人話語一頓,此時已是轉身倚靠在書櫥旁,打開了李長壽拿來的一套新作的第一本,繼續道:
“但生靈不斷輪回轉世,尤其是人族成為天地主角后,因壽元受限、魂魄轉世就變得頻繁了許多。
偏偏,人族的七情六欲又是萬族中最多的,這無疑加重了后土的負擔。
但她并未對天道抱怨什麼,默默忍受著,直到有一日……”
“怎麼?”
“她封印自身處,溢出了七情之念,走出了第一個七情化身,也就是你所見的此人,后土之哀思。”
李長壽聞言久久不能回神,低聲道,“這化身莫非是被鎮壓在十八層地獄之下?”
“不錯,”女媧圣人道,“據我所知,此時七情化身已現其三,哀思、憎惡、欲者,哀思最是溫和,故被鎮壓在十八層地獄下。
而憎惡與欲者,被后土束縛在六道輪回盤中。”
李長壽不由問:“若七情化身俱現,又該如何?”
“后土應當會迷失自身,由一化七,而后自身意志崩碎,”女媧娘娘話語一頓,“她會徹底化作天道法器之靈,但這對天道而言絕非好事。
你若是能想出辦法,幫后土度過這般危機,天道自會給你降下大筆功德。”
李長壽苦笑道:“各位圣人老爺都沒辦法,弟子又能如何?”
“不,你與我們不同,”女媧繼續翻著手中的畫冊,像是不經意間提點著李長壽,“有些奇怪的想法,洪荒或許只有你有。
或許是也正因此,后土才會通過自己的哀思,對你求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