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誰,出聲邀狐女蘭起舞,后者面色通紅,本想拒絕,但念著三個時辰即將過去,也就輕輕頷首答應了下來……
于是,伴著夕陽的余暉,嫵媚的狐女伴著樂聲翩然起舞,林間溪畔的人影大多被這舞姿所吸引。
靈娥專心控制紙道人奏樂之余,抬頭看了眼身旁端坐的師兄兄,又低眉淺笑。
齊源不斷撫須沉吟,目中帶著少許無奈與遺憾,視線時不時會瞥向不遠處的酒雨詩。
酒雨詩正靠在被酒玖變大的大葫蘆上,手中端著酒樽,臉頰飄著紅暈,剛剛不自量力挑戰身旁的酒仙人,后者還沒開始進入正題,自己已是不勝酒力。
酒玖卻是自在多了,斜趴在大葫蘆的細腰處,把自己想象成一條正在晾曬的咸魚,一邊欣賞歌舞,一邊拿著兩瓶口味不同的仙釀,左嘬一口、右呡一嘴……
李長壽就厲害多了。
趁著此時無事,他心神其實只有一縷在此地,早早回歸于本體,例行檢查一遍自己各處安放的紙道人庫。
于東海中眺望水晶宮,此時也已歌舞升平;
李長壽不用仙識查探,都能想象到,老龍王斜靠在珊瑚寶座上,被幾名溫柔海女敲腿捏肩的枯燥畫面。
心神挪去西海,借紙道人觀察觀察西海龍宮再建工程。
畢竟是龍宮,最少百年才能修復如初。
李長壽也是挺不好意思的,當時為了更好的殺傷叛軍,不惜血本用了一顆‘金仙境金丹’作為地煞靈爆陣的引爆核心……
效果顯而易見,龍宮當場完蛋。
不過西海龍宮那一百多忠心耿耿的老實龍毫發無損,這就算功過相抵了。
海底藏著的那只紙道人扭了個頭,望向了西牛賀洲之地。
隔著海水,李長壽仿佛看到了那顆折翼的金蟬球,看到了騎在‘青毛大狗’背上正一臉郁悶的青年道者,看到了,那云霧凝成的數千丈高圣人法相,以及……
一團如漫天彩霞般的迷霧。
接引圣人。
這位圣人不現身,西方教便不可說探到了底。
這可是立大宏愿成圣的狠人啊。
若道門之內的三教對立不可避免,闡教與截教兩家必有一戰,在女媧圣人宅家不出……咳,女媧圣人不摻和大教之爭的前提下,西方教確實有撼動道門根基的實力。
圣人,大教;
天地,大勢。
李長壽此時也算爬到了半山坡上,看到了一些風景,但向上眺望,依然只見云霧。
山高水遠,道阻且長。
心神再次悄悄轉走;
去南海觀察觀察海眼,聽一聽南海龍宮的笙歌,快速掃過一遍海神教轄地。
夜色將來,大部分的海神廟已開始關門,但海神廟周圍大多都有熱鬧的市集,華燈初上時,也會格外熱鬧。
與不少仙人不同的是,李長壽并不會羨慕凡人的生活,畢竟他體會過。
凡人大多較弱,看天時、聽天命,匆匆數十載還有各類苦難折磨,雖因力量較弱、人生顯得格外充實,但他既然從中走出來了,便不會駐足回望。
向北,李長壽也不忘查看了下北海海眼,又將心神挪去了臨近北洲海岸之地。
仙識看到,離著海岸不遠,正有一群巫族聚在林中,圍著火架起舞呼喝,慶祝又幾名新生巫族的降生。
看這般陣仗,今晚肯定有不少純情男巫族的腦殼慘遭痛擊……
這淳樸且單純的民風。
只不過,巫族因此前錯過的萬年,接下來的人口肯定會有所縮減。
萬年……
這個上輩子有些不敢企及的時間刻度,在這洪荒中,突然就有了朝夕之意。
李長壽遠遠地注視了這群巫族一陣,聽得耳畔樂曲變了,這才收回心神,歸于小瓊峰。
又簡單查看了下度仙門附近數萬里的情形,每三天一次的例行檢查,也就這般畫上了句號。
依然是風平浪靜,且令壽心安的一天吶。
然而,李長壽剛想欣賞欣賞狐女之舞,心底突然響起了來自于天庭水神府的呼喚。
有天將稟告,玉帝相召,請他去凌霄寶殿。
……
李長壽略有些不明所以,仔細推算前后之事,此時天庭應穩步就班地招兵買馬,沒什麼大事要發生才對。
陛下這是閑來無事,又要針對一波陸壓道人?
陸壓那家伙上次被靈爆所傷,此時不知躲去了何地,憑妖族殘留的底蘊,想尋到一心躲藏的妖族太子蹤跡并不容易。
除非是玉帝陛下親自以天道之力推算。
李長壽也想早早除了這個禍患,但陸壓說不定早已被天道相中,讓他自大劫中搞事,想除之千難萬難。
“再多想也沒用,先去見陛下吧。”
順便,李長壽也有點小期待……
此前那玉帝的二號化身趙得柱,已在妖升山之戰中顯露過行蹤,后續顯然已經不能用了。
從華日天到趙得柱,李長壽完全不知玉帝還會搞出哪般名號。
就算是秦天柱什麼的,那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嘛。
選了一具仙力充沛的水神紙道人,李長壽駕云出了水神府,朝凌霄寶殿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