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后,她又是一句:
“哪怕道長不愿留我,我也想為道長舞上一曲。”
齊源老道此刻已是不忍拒絕,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見狐女起身走出幾步,在林間翩然起舞,不知不覺就褪去外層薄薄的紗裙,舞姿美的驚心動魄……
一舞罷了,再看齊源,卻見這老道面容肅穆,淡定的點點頭,言道:“可舞罷了?”
忽聽李長壽傳聲呼喊:“師父,鼻子、鼻子!”
嗯?
齊源老道眨眨眼,抬手摸了摸人中,卻是……沾了滿手鮮血。
“道長!您怎麼了!”
狐女小蘭呼喊一聲,化作一陣香風,急忙飛到齊源身前。
齊源修為不高,來不及閃躲,已被一只纖手摁住口鼻,下意識抬手,反摁住了那只纖手。
林間頓時安靜了下來,二人四目相對,老道、狐女齊齊霞飛滿面。
老道觸刺般將手挪開,狐女卻是滿目柔情,低聲道:“道長,我來幫你療傷就是。”
“嗯……嗯!”
陣外,李長壽倒是第一次,與師祖、師伯、師叔、師妹、表妹,動作整齊劃一,齊齊以手扶額。
沒眼看啊沒眼看,使不得啊使不得。
第三百七十九章 玉帝的煩心事
還好,事情并沒有朝著不可描述的方向發展。
血跡擦干,齊源老道及時回轉了過來,起身后退,主動拉開了距離。
不然,李長壽真要扔一卷初級版的《美老》圖過去了。
“道長,”狐女小蘭有些忐忑地輕喚著。
齊源忙道:“道友與我保持這般間隔吧!貧道有些失態,還望道友勿怪,但此地乃太清玄宗、道法妙門……
道友還是把衣服都穿上,免得引人遐想。”
“是,道長,”狐女蘭輕聲應著,在手鐲中取出一件長衣。
那件紗裙,她本想小心疊好收起來,但剛有動作,其上血跡卻突然冒出冰藍色火焰。
只聽得呼呼火聲響動,那紗裙頃刻間化作灰燼。
而狐女蘭毫發無損,甚至沒能感覺到那股火焰半點熱量,在那有些手足無措。
齊源老道已聽聞李長壽傳聲,開口道:
“道友,不如隨我前來,我已命徒兒備了茶水,凡事都可商談。”
言罷,齊源轉身前行,林中連環困陣解開少許,讓兩人毫無阻礙到了露天茶室。
——李長壽此前改造小瓊峰時,將這些外人用過得布置,盡量都保留了下來。
隨后,李長壽安排了一只紙道人,化作了自己的模樣,送去了一點定心寧神的靈茶。
有了此前與夢中的道長指尖相觸,狐女似也變得羞澀了許多。
她與齊源老道隔著木桌交談時,目中情意綿綿,唇間不吝稱贊。
也幸虧,李長壽此前假扮自己師父時,不只是學了形,也學了神,且及時給師父稟明此前發生了何事。
齊源老道只要不喝醉,倒也不會出現什麼大的紕漏,起碼這狐女小蘭根本分辨不出。
小蘭披上長衣后,將自己的嫵媚風情包起了大半;
她靜靜坐在那、收斂自身氣息時,也看不出這是妖族女子。
陣法之外,眾看客去了不遠處的溪邊,做了個簡單的流水曲觴,品酒、品茶,言說笑談。
酒烏一句:“你們覺得,齊源師弟跟這位狐族道友,最后是否會有結果?
貧道先來……不看好這樁姻緣。”
“我也不太看好,”靈娥卻道,“先不說這狐女如何,也不說妖族如何,單說是這般事本身,憑我對師父的了解,師父哪怕真的動心,也斷不會答應。”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呀,”酒玖面露不解,“無為經中不是寫了,凡事不可強求、也不可強逆。
青丘一族不是說,都得了天庭那個啥子水神贊揚,跟腳也算清正。”
李長壽:啥時候他都能幫妖族正跟腳了!
酒雨詩倒是打破此前不喜言說的形象,小聲道:“情之一字,為何還要論跟腳呢?”
酒施道:“可終究,咱們度仙門剛遭了妖族偷襲,妖族對人教也是恨之入骨,若是此事傳出去,確實不太妥當。”
眾人各抒己見,李長壽在旁靜靜聽著,看他們快要吵起來了,才笑著轉移了話題。
沒有人比壽更懂轉移注意力。
“以我之見,師父怕是難撐過三個時辰。
不管如何,這位道友都是咱們度仙門之客,咱們稍后請她出來,款待一番,也算盡些地主之誼。”
眾人盡稱善。
當下,酒玖與熊伶俐、江林兒,興沖沖地去研究哪幾只靈獸今天陷入了抑郁;
靈娥用兩只老版紙道人做了琴簫合奏;
酒施、酒雨詩將曲水流觴做的更為精致了些,李長壽和酒烏說笑間,擺好了矮桌、備好了美酒。
待肉香飄滿林間,半杯仙釀漫過唇齒;
林中齊源老道也像是聞香而來,那狐女小蘭一見是這般陣仗,稍稍有些不安,略微躲在齊源老道身后。
這狐女,比此前少了幾分急切與奔放,多了幾分溫婉與安靜。
有江林兒這個在外混了千八百年的‘齊源之師’在,自不會讓氛圍尷尬下來。
很快,齊源與酒烏同座,狐女小蘭則由端莊大方的酒施接待;此地輩分最高的江林兒幾句寒暄笑語,林間的樂聲漸漸輕快歡盈。
手邊流水載著美酒美食,身旁仙影談吐皆有道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