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就確定,孔宣之事,跟商國興起應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李長壽道:
“人族氣運集中在南贍部洲,而南洲之中,國度林立、戰亂四起,正所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族無共主久矣,當有共主興起。
鳳族的機會就在此地。
若早知天命歸何處,預先就護住今后的共主,令其以鳳族神鳥為圖騰,鳳族何愁不立?”
孔宣這般大能,此刻也是面露喜色,站起身來,對李長壽抱拳道:
“若道友能相助此事,鳳族欠道友因果,孔宣亦欠道友人情矣!”
李長壽笑道:“道友不必如此,若是換做我家師兄在此地,如何會不幫道友?
師兄之事,就是我之事,我們人教上下一心,此事定會全力相助道友。
只是,有兩件事,需道友明白。”
“請講。”
李長壽面露正色,侃侃而談:
“其一,是凡俗之中,王朝更迭乃常態,若鳳族得償所愿,在這王朝隕落之時,還請道友勿要多出手。”
——此言單純是為了算計西方教。
孔宣封神入場,本來是打了燃燈、傷了闡教幾位仙人,結果跳出來一個準提圣人,拿著七寶妙樹對陣五色神光。
那一戰雖然揚了孔宣威名,但孔宣的下場卻有些凄慘,被準提擊敗后強行度入西方教。
老子化胡為佛后,孔宣被安排去作佛祖的劫難,將佛祖吞入腹中,又被佛祖破背而出,成了佛門的佛母,被動失卻先天圓滿身……
化胡為佛是封神大劫末尾的大算計,李長壽只知道有這麼回事,其內復雜的牽扯、最終的贏家,此時一概不知。
但孔宣身上發生的事,就很不人教,一點也沒有洪荒浪漫主義氣息。
最美好的劇本,不該是……
【孔宣主動為大法師放棄先天圓滿身,歸于陰,化為女子,在烈火中為自己穿上霓裳、染上腮紅、戴上鳳冠,昂首挺胸走到兜率宮后院,指著正在睡懶覺的大法師說:
‘玄都!我要娶你!’
然后旁邊樹上趴著的一只蚊子頓時淚眼婆娑,明明,是她先飛過來……】
咳,說正事,說正事。
李長壽繼續道:
“其二,此事我也不敢說有十成把握,回去之后也需稟明玉帝陛下。
實不相瞞,天庭也有一系列謀劃,有關人族香火之事。
若是將圖騰氣運讓給鳳族,對天庭而言也無傷大雅,只是還需道友對天庭表達些善意,今后若在外行走遇天兵天將陷入危機,請務必出手搭救一二。”
“善!自當如此!”
孔宣答應得頗為果斷。
“咱們今日就商談下大概方向,”李長壽道,“待他日南洲風云變化,自會請道友出山一行。”
孔宣忙說不急,李長壽卻以“師兄若知我怠慢了肯定怪罪”為由,強行將話題扯到了正事上。
隔壁座位,趙公明與瓊霄面面相覷。
趙公明傳聲嘆道:“三妹,你說長庚是不是早就有了這般算計?怎麼說起來頭頭是道,這麼一會兒,就把鳳族安排妥當了。”
“聽著不像。”
瓊霄嘀咕道:
“若是真的早就胸有成竹,大多都是一氣呵成,直接講下來的。
他現在一邊說一邊在思考,很多話都是留了余地,而且也多有沉吟的語氣,這就是沒想好的緣故。
不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考慮到西方、天庭、人族,甚至為此事收尾也埋下伏筆,確實挺厲害呢。”
趙公明感慨橫生:“唉,感覺白活這麼多年啊……”
“這不同的,大哥你本來不擅長想這些彎彎繞繞,你是風,不碰壁是不會拐彎的那種。”
瓊霄淡定地道了句:“大哥,萬一他以后修為超過你,你才是真的慘呢。”
“還說我,到那時你不也被比下去了?”
“我跟小妹怕什麼?小姨妹本來就是被關照的,哼哼!”
趙公明聞言也是嘿嘿笑了幾聲,頗感身心舒暢。
還是跟妹夫妹妹相處起來,沒什麼壓力啊。
……
他們在孔雀島上呆了半日,臨走時,是孔宣將李長壽三人送出。
孔宣將一枚玉符遞給李長壽,這是傳信所用,言說自己可隨時償還人情。
換而言之,他給了李長壽一次請他出手的機會。
孔宣的性子就是這般,便是還人情,也是要李長壽主動邀請;
而他也確實是有高傲的資本,畢竟不是每個圣人之下的高手,都能把準提圣人逼的那般狼狽。
回去的路上,李長壽一直在閉目思考。
如果自己現在已經被天道老爺‘利用’了,參與到了‘玄鳥生商’之事,那接下來,天庭、南贍部洲,也會出現一系列的征兆……
若商國順利建立,那距離封神大劫,當真不遠了。
順帶一提,李長壽早已注意到,南贍部洲的時間刻度,與自己所知的時間刻度完全不同。
若是從大禹帝君歸于火云洞開始算起,此時剛好是屬于‘夏末之亂’,整個亂世已經持續了最少數萬年……
由此也延伸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洪荒與后世到底有什麼關聯?】
李長壽對此,絲毫沒有探究的興趣,畢竟此時還沒解決最關鍵的需求——自保之力。
順便,若是促成南洲從混亂歸一,能有多少功德可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