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圣人娘娘怪罪這事,李長壽就立刻解開化形術、障眼法,恢復成……
人教小法師的模樣。
那仙子向前,對大法師欠身行禮,口稱師兄,又對李長壽笑道:
“這位就是水神?
娘娘有請,不知水神是否得空,隨我去圣母宮中一趟。”
“娘娘相召,自當相從,”李長壽拱拱手,“勞煩仙子引路。”
“請您隨我來吧,”這女仙取下云鬢上的玉釵,對著側旁輕輕一劃,做出了一只精致的云舟,欠身請李長壽上船。
一旁大法師開口道:“我修行多年,一直未曾去圣母宮中拜見圣母,這次剛好有機會,不如一起同去吧。”
言罷,一步邁到了那木舟上。
女仙輕輕眨眼,笑道:“玄都師兄當真對水神在意的緊呢。”
而后她并未說什麼,站在云舟前端,手提一盞宮燈,駕舟飄向東天門。
臨走前,李長壽還對卞莊溫聲道了句:
“將軍辛苦。”
卞莊連忙抱拳行禮,在大法師面前,大氣兒都不敢出……
云舟還未離開天庭,東木公匆匆趕來,取了兩只禮盒給了李長壽,言說這是玉帝陛下給圣人娘娘的贈禮,讓李長壽一并帶上。
那圣母宮中來的女仙如何不懂?
大法師相隨,東木公趕來,都是人教與天庭在表態力挺水神……
她只是含笑不語,并未多說半句。
云舟順利駛出東天門,飛速就不斷竄升;但云舟總體十分安穩,半點風聲都無。
李長壽與玄都大法師一路閉目養神,也未互相傳聲;具體該如何應對,在他們趕去水神府時,都已商議妥當。
按道理來說,圣人娘娘既然‘請’自己過去,定不會為難,頂多是言語告誡。
但李長壽就怕圣人娘娘‘不按常理出牌’。
以防萬一,請大法師陪著自己一同過去,總歸是多了一道保險。
這云舟極快地飛到東海之東,又沿著天柱向上疾飛,沖入了迷蒙云霧。
轉眼間,他們飛出了這片天地,飛到了無盡虛空;云舟又朝著某個方向疾馳了半個時辰,這才開始緩緩減速。
只是這半個時辰,他們已離開五部洲不知多少萬里。
這女仙手中的宮燈已亮了起來;
忽見夜空中一顆星辰閃爍,云舟便朝著這顆星辰趕去。
離近了看,這星辰竟是一座門戶,在云舟飛來,將云舟直接‘吞’了進去……
“玄都師兄,水神,已到了圣母宮中。”
女仙輕聲道了句,李長壽與玄都大法師睜開雙眼,入目便是一片閃爍著七彩霞光的云海,一片宏偉的宮殿群飄浮于云海各處。
女仙繼續駕云舟而行,穿梭于各處宮殿寶塔之間。
此地宛若一處小世界,五行完備、陰陽共生,云海之中有神鳥遨游,各處建筑都可見眾多仙子修行、嬉鬧的倩影。
法師與李長壽也已站起身來,欣賞著圣母宮中的景色;
自然,有些仙光氤氳的寶池,他們兩個男煉氣士也不便多看。
當這艘云舟,自此地最宏偉輝煌的金色寶殿路過,大法師就傳聲道:
“應當無事,圣母若要因為妖族之事責備你,便會在這座殿內召見。”
李長壽心底緊繃的弦稍微放松了一丟丟,但總體依然高度緊張……
不多時,周遭傳來輕微的水聲。
云霧漸漸退去,這云舟不知不覺間已行在了一片靜謐的水潭上,在水面驚起了細細的漣漪……
這湖不知邊界,這水不知深淺,它就如同一面寶鏡,倒映著一片璀璨的星河,讓人道心格外寧靜。
前方出現了小小的島嶼,李長壽抬頭看去,島上的那座閣樓飄出淡淡玄妙輕靈的道韻,讓他忍不住想參悟一二……
圣人之居所,果真不凡。
云舟停下,女仙引著三人上島,有蜿蜒的玉石階梯通往島中的閣樓。
大法師走在前方,李長壽跟在其后,目不斜視、呼吸平緩,又突然發現,這島嶼便是一整塊極品仙靈玉雕琢而成……
總算,行到那雅致的閣樓前,帶他們來此地的女仙柔聲道:
“啟稟娘娘,水神已到了。”
大法師立刻主動做道揖,朗聲道:“弟子拜見師叔!”
李長壽也跟著做了個道揖,沉聲道:“弟子拜見師叔。”
忽聽門內傳來一聲輕笑,有一種難以描繪其萬一的嗓音傳出,似空靈空幻,又似仁愛慈祥,初聽便覺得那般溫柔,卻又蘊著無盡的威嚴。
圣人娘娘說的是:
“玄都去別處玩耍,吾只見水神一人。”
玩……耍……
大法師卻是毫無脾氣,笑道:“弟子遵命。”
那女仙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大法師又從島上走了回去,上了那云舟,迅速飄遠。
李長壽:……
圣人娘娘,這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真的要自掉身價,與自己談妖族之事?這不合邏輯,也完全說不通。
仿佛是看透了李長壽所想,閣樓中,那般玄妙的嗓音再次響起:
“不必擔心,今日請你過來,并非是為妖族。
妖族本為萬靈聯合拼湊而成,吾的本族為遠古先天生靈,如今妖族中,與吾關系深厚者早已煙消云散。”
李長壽眉頭輕輕舒展,心底卻是更加納悶。
圣人為何……
主動會對自己解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