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詢龍王,龍王也是說水神并未來過……
華日天心底一嘆,知道自己選錯了方向,自家長庚愛卿應是去了北海或者東海。
正遺憾不能與長庚愛卿并肩未戰,華日天心底一動,突然感應到了水神神力之所在,似乎就在方圓萬里內。
——這也算天帝的一點小權能。
當下,華日天與南海龍王約好‘出兵信號’,便匆匆離開南海龍宮,想去與李長壽匯合。
但讓華日天萬萬沒想到的是……
【他竟意外掌握了自家大臣劃水摸魚,辦公期間勾搭仙子的第一手資料!】
且說華日天剛出龍宮,仙識朝自己感應到的高空探查,卻發現空無一物;
又仔細搜索一陣,依然是毫無所獲。
這不由激起了華日天的少許好勝之心。
于是,凌霄寶殿中的本體閉上雙目,直接調動天道之力,加持于化身之上!
華日天雙目綻放金光,頓時看透了那片空蕩蕩的空域,看到了那白發蒼蒼的老者,以及被仙光白霧籠罩的倩影……
‘長庚愛卿這似乎是……在談情說愛?
嗯?不對……
好你個李長庚,在吾面前都是用化身,本體竟只是在這般情形下才現蹤!’
玉帝化身心底笑罵兩聲,又泛起了新的疑惑……
這仙子又是哪位?
他這化身有天道之力加持,竟全然無法看透。
怕驚動這女仙,華日天并未多看,故意放出氣息,大搖大擺朝著南天門飛去。
他畢竟是玉帝陛下,總不能飛上去主動跟自家大臣打招呼;再說,若是直接撞破也有些不美,如此可以給臣子心理準備。
——天帝的小細節。
‘長庚愛卿做事沉穩,應當不會如此大意,發現不了吾這化身。’
然而,直到華日天遠遠看到天庭大軍……
呸!
說什麼全心為天庭都是幌子!
不過……
‘這般的長庚愛卿,倒是更讓吾安心一些。’
華日天瞇眼笑著,先與天兵天將匯合;
他略微思索,便帶著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趕去了李長壽所在之地。
嗯,他們只是在支援龍族的路上,拐了個彎,湊、巧、路過。
……
南海龍宮西北方,一朵白云上。
李長壽維持著海神的面容,背著手走在云上,與一旁云霄仙子,詳細解釋著西方、龍宮與自己的恩怨因果。
自然,李長壽隱藏起了大部分算計的內容,略微增加了一些戲劇性。
他將南海海神教的發展、龍族對天庭態度逐漸變化、西方教不斷壓迫……這幾條線合并起來講述,猶能說的條理清晰,絲毫不亂。
云霄在旁聽得入神,不時也會問幾句,且每次開口也都能問到點子上;
這讓李長壽頗有‘她竟懂我’這般知己之感。
想桃子,想桃子。
其實這并非云霄‘懂他’,只是云霄能一眼看到,各處的矛盾點與結癥之所在。
而李長壽此時也略微體會到了,為何截教各位大佬,對云霄仙子都存了或多或少的敬畏……
她每次問的問題,當真太難回答。
就如她所問的:
“道友又如何斷定,自己推斷之事必然會發生呢?
天道有變數,大道常震鳴,推算有時也會被人蒙蔽,這些其實都是做不得準的。
圣人老爺既有蒙蔽天機之能,那圣人老爺或許也有再造天機之力。
你修為原本連金仙境都無,若算錯一步,豈非拿性命去賭?”
李長壽沉吟幾聲,頗為認真地回答著:
“我并不擅長推算與占卜。
仙子也知,我修行歲月不長,道境也并未達到那般高深,推算時也觸碰不到太多天機。”
云霄奇道:“那你如何做到的這般?”
“想。”
李長壽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在洪荒中入鄉隨俗,自不能指腦袋瓜了。
“想?”
云霄眨眨眼,“可否對我詳細說些?”
“自然,”李長壽笑道,“首先,我所做出的推斷,都是此事的大方向如何發展,盡量去省略微小變數,不然心神肯定是不太夠用。
我習慣用的方式,是將每個可能出現的情形列出來,再將這些情形下會出現的重要事件,做成簡單的選項。
這樣就如一條線上串起了一個個方格,又裂開了幾條不同的分支……
你心底能想到這般情形嗎?”
李長壽雙手比劃著,云霄在旁輕輕頷首。
他繼續道:
“當列出所有的可能和發展方向,就可根據可能性的不同,提前做出針對每種情形、不同程度的應對。
而當此事一步步發生,一條線上的方格不斷被點亮,那后面大概的發展脈絡,也就可知曉了。”
“竟是這般……”
云霄輕吟幾聲,隨后眸中滿是贊嘆,道:“若說謀劃之全,當應如此。
只不過,這般或許太耗費心神。”
李長壽笑道:“關于龍族之事,我想了七年有余。”
云霄輕輕皺眉,輕聲問:“不會感覺心神疲累嗎?”
“有些,但比起回報,這點累倒也不算什麼,”李長壽含笑答著。
“那,道友最長的一次想,持續了多久?”
李長壽嘆道:“十七年。”
這十七年一出口,李長壽心底剛安靜了一陣的‘話癆’靈念,又開始不斷滴滴……
塔爺笑罵道:“你這家伙,不愧是老爺看上的小家伙,算計一件事能連續想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