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在海神大典時見過,要麼是在土洞中碰過面。
最前一仙子身著紅裙、頭戴鳳冠,卻是多寶道人鐘愛的弟子——火靈圣母。
在火靈圣母身旁,便是身形稍矮的金光圣母;
金光圣母此刻正是神不守舍、失魂落魄,那張俏臉上滿是憔悴,那身金絲做就的短裙,此刻都少了幾分光澤。
李長壽主動駕云外出迎接,遠遠地行禮做了個道揖。
那火靈圣母微微皺眉,掃了眼安水城各處屋頂街頭站著眺望她們的凡人,低聲道:
“師叔,咱們去您廟中一敘吧。”
“善。”
李長壽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這群仙子入了海神廟中。
于是,坊間流傳的‘海神韻事’,迅速增加了數十個版本……
此刻李長壽還沒空對海神廟進行第六次改革,凡人們自是不知海神已換成了龍王爺;不過這般,也并不影響李長壽收香火功德。
到了內堂,賓主入座,滿堂鶯鶯燕燕,各處流光溢彩。
李長壽也不寒暄,正色道:
“各位仙子自金鰲島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當下,眾仙子都是欲言又止,金光圣母更是低頭不言。
“師叔,”火靈圣母輕吟一二,又對李長壽露出稍顯勉強的微笑,“此次來尋,是有一事相求……”
“讓我來說吧,”金光圣母在旁主動開口,嗓音帶著幾分柔弱。
她抬起頭來,美目中流轉著些許忐忑,低聲道:“公明師兄此前……可是來過您這?”
李長壽:……
上次東海之濱與云霄仙子相會過后,在截教之中,自己的地位和影響力,好像提升了許多。
雖然沒什麼用處……
而且并不想有更多因果。
“自是來過的,”李長壽含笑答道,“公明老哥看起來頗多煩惱,為了讓老哥散散心,我還邀他去了天庭蟠桃宴上。”
金光圣母不由又問:“他可是煩惱的緊?”
李長壽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此時也不敢添加主觀感受,只能客觀反應。
他道:“也不算太緊……
可以說,有一點‘不知此身當何處’的迷惘,也有幾分‘世間何物最蹉跎’的煩心。”
金光圣母聞言輕輕一嘆,目中帶著幾分酸澀,低聲喃喃道:
“我當真該死,為公明師兄添了煩惱。
早知如此,我也不必開口說那些話,也不該苦苦糾纏。”
周遭頓時有幾名仙子出聲安慰,讓金光圣母莫要自責,說不得只是公明師兄抹不開面皮。
李長壽:……
還真不是。
趙大爺是不喜歡您這類小圓臉可愛系萌萌噠的風格啊!
看著金光圣母,在周圍那些仙子打氣聲中,一點點又燃燒起了‘斗志’,李長壽心底也是有些無奈。
這種事,最怕旁人寬慰,長痛不如短痛。
不過李長壽并非截教仙人,在這件事上也不敢多嘴,只是在旁靜靜聽著……
姻緣大因果,當年教訓靈娥的話語猶在耳旁,他自不會牽扯其內。
待金光圣母振奮起精神,目中再次有了光芒綻放,她低聲問:
“長庚師兄……
我心確實亂了,也不知該如何自處,您與公明師兄最是熟絡,可否,可否幫我看看,這信中所寫,到底是哪般意思。”
金光圣母將那封書信用仙力遞來。
李長壽卻咳了聲,道:“其實,這封信公明老哥寫時,我就在一旁。
此事說來也話長,當時公明老哥對我言說了發生何事,苦惱無法對你開口。
我這才提議,讓他將自己想說又說不出的話寫作一封書信……”
金光圣母不由一怔,喃喃道:“這般說來,他確實是煩我的。”
“怎麼可能!”
火靈圣母站起身來,一把將那書信奪過,快步走到李長壽面前,將書信打開。
“師叔您仔細看看!”
李長壽于是仔細看了一遍,心底滿是疑惑。
這表達的難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字里行間都在婉拒,就差把話直接挑明……
但,火靈圣母纖手一指:“師叔您從第三行開始,將這書信每一行的首字連起來一讀,便知其意。”
李長壽定睛凝神,喃喃:“金、妹、莫、急、吾、心、久、已……這?”
這也未免太過強詞奪理……
若真是藏頭詩,為什麼不從第一行就開始藏頭?
然而,李長壽正要開口反駁,周遭眾仙子頓時站起身來,一個個注視著李長壽。
而一旁金光圣母輕抿著小嘴,目中帶著幾分希冀……
就聽一縷傳聲入耳,卻是火靈圣母在旁言說。
火靈道:
“師叔,我們都知公明師叔何意,但金光師叔苦情久矣,我等實不愿看師叔這般黯然神傷。
哪怕公明師叔能與金光師叔相處半日,也算全了金光師叔多年的夢境。
我等對您的謀略才智素來欽佩,這次也是暗中相商,將金光師叔哄來您這。
還請師叔出手,助她一助,一應因果,我等來擔。
若師叔覺得不妥,也請不要直接點破,給師叔一些念頭,讓她慢慢忘卻也是好的。”
李長壽抬頭看了眼身旁站著的高挑倩影。
火靈圣母眼底帶著幾分哀求,李長壽沉吟幾聲,嘆道:
“這我也有些糊涂了,趙老哥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金光圣母那雙眸子頓時充滿光亮。
火靈圣母不由松了口氣,但李長壽的一縷傳聲,已是傳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