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這峰上的日子快活自在,十分舒適。
差不多逛完整個小瓊峰,大法師這才漫步走去了李長壽的丹房。
李長壽布置的重重大陣,自然難以捕捉大法師處在乾坤之外的身影。
但大法師入了丹房,剛準備現身,卻發現正在煉丹的李長壽……
依然是紙道人。
‘這家伙把本體躲哪了?’
大法師來了少許興致,將自身強橫的仙識緩緩鋪開;這次倒是沒費什麼力氣,就在小瓊峰山體中,尋到了那處密室。
便是讓大法師來評判,這處密室的設計也是十分巧妙,竟是在數十處陣法的夾縫中,當真不容易引起旁人注意……
等閑也尋不到此處。
大法師身形自虛空漫步,轉眼抵達了地下密室。
李長壽正在書桌后寫寫畫畫,神情頗為認真。
這是在寫什麼?
大法師暗中瞟了一眼,見李長壽所寫的紙張上,每一段的開頭都是‘敖’字,似是龍族高手的名冊。
大法師剛要輕笑一聲,提醒李長壽自己來了,可氣息已到了嗓尖,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誒?
剛才未仔細辨認,怎麼這家伙,在這里的還是化身?!
大法師啞然失笑。
旋即張開左掌,其內凝出太極圖虛影,一縷縷細微的波痕在乾坤之外蕩漾開來,小瓊峰各處吹起了微風……
片刻后,大法師憑神通虛空行走,折返去了表層大陣籠罩的丹房,在丹房角落書櫥前駐足,盯著一卷平放的書簡。
大法師背著手,緩緩湊向前,輕松看透書卷外層竹簡,見到了那個被禁制包裹的小小‘房間’。
這房間不過三寸長、一寸高寬,其內卻是‘五臟俱全’,各類家具應有盡有。
一張小小的床榻上,有個螞蟻般大小的道者,正翹著二郎腿躺著,喝著美酒、看著一本古書,讀的津津有味……
大法師差點笑出聲。
又想著這一路見到的紙道人和紙道人和紙道人,大法師終于現出身形,對著那書卷發出由心的感慨:
“你這家伙,躲這般嚴密作甚?還怕有圣人老爺要捉你不成?”
“嗯?”
書卷內的那‘小人兒’頓時一怔,緊接著就僵在了床榻上。
大法師此刻才用神通查看,發現這里依然是……
正此時,在大法師身后,守在丹爐旁的紙道人扭頭看了眼,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
“大法師,弟子在這!那個是誘敵用的!”
言罷,這具紙道人麻溜的在袖中拿出一只瓷瓶,在其中倒出一顆玉色靈丹,這靈丹啪的炸碎,化作了李長壽的身形。
李長壽趕緊做道揖行禮,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眼緩緩轉過身來的大法師。
呃……
有殺氣!
……
片刻后,李長壽與大法師最初相見的河谷中。
大法師含笑站在溪流旁,心情十分舒暢;
李長壽頂著額頭的腫包,烤著剛從河中撈起來的幾條靈魚,不斷發出幽幽的嘆息聲……
大法師這是用了什麼術法,彈了自己一個‘腦瓜崩’,竟讓自己疼到現在還無法消腫,偏偏又沒傷自己道軀元神。
就聽大法師悠然問道:
“長壽啊,你近來,可遇到了什麼強敵?”
仿佛剛才之事并未發生。
李長壽心念轉動,先想答案,再想大法師為何有此一問。
若說近來遇到的強敵,陸壓道人應算是一個,燃燈道人也算一個。
還有個金蟬子,勉強算是三分之一個……
當下,李長壽沉聲道:
“弟子近來遇到了一老道,他有一件葫蘆靈寶,喚做斬仙飛刀。
此老道名為陸壓,根據弟子推斷,應是上古妖庭殘存的妖皇太子。
他那飛刀頗為厲害,若是被他煉制大成,也會成為十分棘手之人物。”
“陸壓?”
大法師掐指推算,很快就略微皺眉。
紅繡球警告。
“圣人娘娘為他遮掩了天機,”大法師沉吟一二,左手張開,太極圖再現,繼續推演了下去。
很快,大法師就道:“這個陸壓躲在太陽星的金烏宮中。
似是圣人娘娘出手,為他凝聚了妖族殘運,有妖族中興之天命;但這殘運不深,天命不定,其下場怕是難以善終。
長壽,今日我來,并非為了這個陸壓道人。
你可見過一只六翅金蟬?”
李長壽笑道:“那是西方教養的兇獸,弟子與他交手過幾次。”
“你來看。”
大法師屈指一彈,一縷道韻鉆入李長壽眉心,而李長壽心底也出現了同一幅畫面。
只是一眼,李長壽就認出了這指的是什麼。
騎白馬的唐僧,身著袈裟踏上西去之路!
甚至,李長壽下意識就給這段畫面配了一段【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的背景音樂。
音準不準,那就兩說了。
唐僧背后金光涌動,那是人族氣運,也是人族功德。
這般畫面,倒是驗證了‘取經’乃西方教借人族氣運功德大興西方的算計。
李長壽沉吟幾聲,問道:“大法師,圣人老爺給的指示是?”
大法師淡然道:“一個試字,一個殺字。”
嗯?
李長壽著實有些驚訝,第一反應便是……
這不人教,十分不人教!
隨之,李長壽就有些疑惑。
如果自家圣人老爺在封神之后,‘化胡為佛’的算計順利完成,那今后佛門之如來,便是今日截教之多寶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