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李長壽開始打量這個小院各處雜物堆。
一旁角落中,斜放著一只石碑,石碑旁擺著一根銹跡斑斑的鐵棍子,側旁還有一把石斧。
李長壽本來沒怎麼感興趣,只是偶然看到了,但就是因為多看了這一眼,就有些挪不開視線……
好濃郁的功德之力!
甚至,隨便哪一件,都是自己此時所積累香火功德的數倍!
而且還是純粹的天道功德。
莫非這是大禹帝君的后天功德靈寶,當年治水時的開山套裝?
就這麼扔角落蒙灰?
“嗯?”
換了一身長袍的大禹自屋內而來,順著李長壽視線看去,頓時笑了笑。
張手一攝,那根鐵棍子到了大禹手中,被大禹端著向前走來。
“給!”大禹哈哈笑了聲,“封口之用。
此物是我當年測量水位用的尺子,沒什麼大用,就是可大可小,堅固不易毀,有一份功德在其上。
將此物放在家中,支一下房梁、撐一下帳篷,也是不錯的。”
李長壽:……
定、定海神針?
他拿這玩意作甚?
自己堂堂天庭海神,總不能用這老神仙的模樣,拿著根棍子與旁人廝殺吧?
難不成,自己拿了這東西,將其上功德抽出來,再煉制一番,刻上如意金箍棒五個字,送到龍宮之中當個擺件,給某只說不準幾萬年后才能蹦出來的猴子用?
而且西游劫難八成也是圣人算計、大教之爭,定海神針這東西他是真的不敢亂動!
他現在缺寶物不假,但也不是什麼寶物都想拿;
這種大因果之物,李長壽絕對是固辭不收。
“使不得、使不得,晚輩怎麼能收這般重禮!”
“哈哈哈!”大禹笑道,“莫要挖苦于我,我來火云洞時,將能留給同族的都留下了,只帶了這幾樣沾了功德的寶物過來。
如今我也算修道有成,功德于我也沒了太多用處。
拿著吧!
怎麼,你還想要我開山斧不成?那可是我之兵刃,殺伐用的寶物也不能亂贈。
更何況,這鐵棒和開山斧,都是當年太上老君前輩所贈,今日送還給人教弟子,也是一場緣法。”
這棍子怎麼就不是殺伐寶物了?
瞧不起猴呢在這?
李長壽笑道:“前輩,晚輩這次是代玉帝前來,不便接前輩所贈之寶。”
“哎,此地沒有什麼人皇與天庭大臣,”大禹將這銹跡斑斑的鐵棒扔到了李長壽面前,“你看上就拿著,若是嫌棄就不拿。”
說完,大禹笑瞇瞇地看著李長壽。
儼然若是不收這封口費,今天這事就沒完……
可這根鐵棍子,自己當真……
“前輩,您能換一件嗎?”
李長壽心念一轉,頓時有了應對之法。
大禹聽聞李長壽這一問,當真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手中這根鐵棒,納悶道:“這東西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李長壽道:“前輩您要送晚輩禮物,晚輩不應推辭,可莫要是老君煉制的寶物。
晚輩去兜率宮拜見老君時,老君賜下的是丹道,而非寶物。
這若是讓老君見到了,定會以為晚輩心有不滿……”
這理由雖牽強,但總歸是勉強圓上了。
大禹想了想,將這鐵棍放在一旁,略微有些糾結。
隨之,大禹一拍大腿,“怎麼把這件寶物忘了?你是海神,這東西對你也應大有裨益!且等,我去里面找找!”
李長壽含笑答應一聲,心底一陣抽搐。
等大禹帝君匆匆跑去正屋,李長壽也打量了幾眼腳邊的這根鐵棍。
抬手握住這鐵棍,卻覺這鐵棍頗為沉重。
還好,這具紙道人體內的仙力,是純正的金仙仙力,若是成金仙之前,李長壽的紙道人怕是要施全力,才能將這東西撿起。
抬起鐵棍,擦掉一些銹跡,便見其上刻畫著密密麻麻的度量,李長壽心底有些明悟。
這根棍子之所以還沒去東海,應是還沒化作如意金箍棒。
好濃郁的功德之力……
李長壽說不饞,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也想到了,自己只要將此物拿走,抽走功德、重新煉制、放去東海,拜托東海龍宮照管,其實也是成全了此物的歸宿。
不過,本著能不牽因果就不牽因果的原則,李長壽還是打消了這般念頭。
穩一手,還是不拿為好。
當下,李長壽站起身來,將這根鐵棍放回了角落中。
小院地面也是被大陣包裹,不然也承受不住這鐵棍的重量。
李長壽看著那生銹的開山斧、幾乎快模糊不清的功德碑,心底輕聲贊嘆:
昔日治水為人皇,立鼎九州定國綱。
而今攜妻同歸隱,兵甲得銹功績藏。
這般人族先賢,確實值得稱贊。
先前和陸壓道人對過詩后,詩力也是大漲啊!
“來,看看此物!”
大禹中氣十足地喊了聲,捧著一只卷軸緩緩打開,用力一吹,其上灰塵亂飛。
“這是南洲俗世的水文河圖,與那先天寶物河圖、洛書可不同,這上面記載著,我當年治水時畫下的大地之水脈。
不少區域水文頗為復雜,天庭如今對南贍部洲了解還不多,今日便將此物送你,今后或許也可為蒼生造福。
此物只需稍加煉制,便可作護身之用。”
言說中,大禹雙手推送,這畫卷緩緩展開,其上涌出道道水藍色的光華,散發出淡淡水紋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