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今海中危局,你若憑此穩固鮫人一族,自可為你父王解憂。”
敖乙眨眨眼,慚愧道:“教主說的是,我剛醒來,心底正是急躁,此時還在假寐,就先來找哥哥你了。”
李長壽:……
所以說,現在殿下您是軟玉在懷,床都沒起,就來找他這個兩百年的老純陽炫耀嘍?
自然,這個是不能說出口的玩笑話。
李長壽溫聲道:“先不論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事已至此,乙兄你打算如何做?”
敖乙沉吟兩聲,嘆道:
“我自不會辜負了她,此前教主勸我忘掉菡芷師侄,我對菡芷師侄也沒了那般念想。
既事已發生,我立刻便對父王稟明,將這位殿下,風風光光迎娶回我東海龍宮!
唉,謝哥哥解惑!”
‘哥明明什麼都沒說!你這口是心非的小小龍!’
“那為兄在這,就先恭喜你了,”李長壽笑著點點頭,將話題輕飄飄引開,“此次你遭襲,應是背后之人在算計。”
“那西面之人,當真欺我太甚!”
敖乙定聲道了句,隨后又道,“教主,還有件事頗為奇怪。
今日助我脫困的那幾位高手,自稱是受某位陛下之旨意,這當真讓人有些迷糊,莫非是如今的人皇陛下?
可南贍部洲如今哪里有人族共主?自大禹帝君之后,人族共主又過九位,人族便一直是部族與小國割據之勢……
乙思前想后,這位陛下,有沒有可能,會是當今天庭中的那位玉帝陛下?”
李長壽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了。
龍族遭算計這件事,我此前已經通過上面的關系,跟這位天道認可的三界主宰提及,本是想讓這位陛下賜一道旨意,護持龍族。
此時天庭雖輕,卻有主持三界的大義在身;
且,這位玉帝陛下的跟腳卻無比深厚,背后更是站著能讓西方畏懼的存在,他開一句金口,龍族定然能緩解不少壓力。
可惜的是,這位陛下念及天庭羽翼尚未豐滿,不愿與圣人老爺過不去……
為兄慚愧,并未能求下旨意……
但今日既然有人去助你,乙兄,說不得,就是這位陛下在猶豫不定啊。”
敖乙先是眼前一亮,隨后又低頭思索,聽聞李長壽說道旨意沒求下來時,也是禁不住有些失望……
李長壽觀察著敖乙不斷變化的細微表情,最后,敖乙臉上寫滿了感動,心底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但沒辦法,李長壽必須如此去謀算。
既要考慮龍族的情緒,又要照顧玉帝的威儀;
雖是玉帝與己方,想讓龍族入天庭,但此事的最優解,是龍族主動開口相請。
——這個思路必須清晰。
李長壽在地下密室那幾年的殫精竭慮,并非是白費功夫,敖乙遇襲的這般狀況,也在他畫的那復雜‘故事樹’中。
敖乙深深做了個道揖,定聲道:
“我知教主哥哥掛念我龍族,卻不曾想,教主哥哥能為我龍族做到這般地步!
哥哥!
請受敖乙一拜!”
每次聽到敖乙激動地喊這聲‘教主哥哥’,李長壽心底就不由自主冒出一曲經典的嗩吶曲目,出自他上輩子某經典電視劇——《梁山教父和他的小伙伴們》。
“乙兄為何多禮?快快請起!”
李長壽連忙向前攙扶,又叮囑道:“此事還請乙兄不要外傳,最好也不要在龍宮之中提及,畢竟是我未能做成之事。”
——穩一手,此事不可急于求成,這次先種下種子,觀其后事。
“教主哥哥言重了,敖乙遵命便是!”
李長壽笑著點點頭,又輕輕一嘆,叮囑道:
“你先去安撫人鮫人族的公主殿下吧。
此時定是她最尷尬最無助之時,你要主動開口安撫才是。
若是無旁事,我便繼續聽仙人講道,若龍族又任何變數,你切記,立刻聯系我。
龍族如此助力南海海神教,我人教雖高手不多,但我也能請動一位前來助陣。”
敖乙精神一振,又躬身做了個道揖,一步三回頭地朝著這夢境遠處而去。
待他離開夢境前,又聽到了自家教主哥哥那低喃聲……
“唉,煉制護山陣法的寶材,到底該去哪里搞呢。”
敖乙頓時眼前一亮,將此事記在了心底!
三教源流大會現場,度仙門入座區的角落中。
李長壽睜開眼,眼底劃過少許無奈,對敖乙卻也有幾分歉疚。
但沒辦法,敖乙確實是龍族上天之事中的關鍵人物;他的生死安危能驚動大法師,也側面證明了這點。
自己這個二教主……
以后還是多提醒他一些吧,免得再遇到旁人套路,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此時,想必敖乙就在替他這個‘教主哥哥’數寶材……
與此同時,東海深海的大城,那隱蔽的寢宮中。
‘陣法寶材,稍后請母親,給教主哥哥送幾十箱過去吧。’
敖乙如此盤算著,從夢境中掙脫,心念便回轉到了,這張床、這個宮殿……
左手手臂還搭著幾縷一順到底的海藍色長發。
想著李長壽的叮囑,敖乙心底打定主意,睜開雙眼,讓自己聲音盡量溫柔,主動開口道了句:“別怕,我……”
“嚶!”
那鮫人族的小公主此刻竟也是在裝睡,頓時拉起被子不敢露頭,讓敖乙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