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涌動間,四只紙道人又各自放出三只紙人,化作十二名慈眉善目的道者;
他們分別端著木魚、持著鎮魂鈴、拿著木梆子,在周圍敲敲打打,口誦度人經、往生咒、消災祈福咒。
一群海族高手在那面面相覷,敖乙也是一臉懵懵然……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他們,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見識之淺薄,一如坐井觀天之魚,今日看到了新的世界……
“四位道友是何方神圣?”
“他們為何助我們?”
“這應該是人族,他們……好講究!
殺敵之后,竟還直接處理尸身,還念那些咒語,順帶做了超度法事!”
“學不來,咱們學不來。”
那些尸身被三昧真炎迅速吞噬,尸身殘留的灰燼,被四只紙道人齊齊揮手打飛,消融于海水之中。
下輩子,做條好魚。
隨后,四只紙道人轉身退走。
整個過程發生十分迅速,不只是敖乙周遭那些海族兵將有些懵,玄都大法師在旁看的也是一陣輕嘆。
道門天罡三十六神通之剪紙成人,還能這般用的?
敖乙擁著那鮫人小公主,對著四只紙道人喊道:“各位前輩,還請留步,容我道謝一二!”
那名老嫗轉身笑了笑,留下一句:
“我等奉陛下之命而來,助二殿下脫困而已,不必言謝。”
言罷轉身水遁而走,并未停留。
四只紙道人并未走遠,化作了四股水流,在亂戰之地尋了一處海族的民居,藏身其中,以待后用。
周遭依然有大批叛軍朝敖乙此處圍攻而來,海族兵將在各處狙擊,敖乙一行也開始了移動……
紙道人若是一直護在敖乙身周,同樣也會陷入圍攻中,失去主動性;
繼續藏身反包圍,才是有效殺傷強敵之道。
李長壽快速盤點紙道人的損失:
毒丹消耗兩成,仙力消耗千分之二,四只法器暫時無法使用,需要重新填毒。
總體來說,還算戰果不錯。
院落中,李長壽睜開雙眼,對大法師做了個道揖,站回了大法師身后。
玄都大法師此刻還在回味……
李長壽讓紙道人做的那些行為,大法師也能理解,無非就是處理殘魂的手段。
就是……
“長壽啊,你做這事做的如此行云流水,可是經常與人斗法?”
李長壽連忙回道:
“弟子常年在山中修行,不常走動,從未主動與人結怨。
但洪荒兇險,弟子在外走動,去坊鎮采辦草藥,也會被強人盯上。
弟子深覺,【揚灰須臾間,平日百年功】。
為了在遭遇敵人偷襲時,能夠快速將對方解決,且不留后患,故平日里都會反復演練斗法的幾個步驟。
方才事急從權,其實還省略了幾步。”
玄都大法師笑道:“你要說這個,那我可來了興致,省略的那幾個步是什麼?”
“大法師,您請看,弟子琢磨的一點小玩意。”
李長壽拿出了一只微型陣盤,以及幾只奏哀樂哭喪的紙人。
玄都大法師:……
這個師弟,他要定了!
隨后,玄都大法師又溫聲道:“那,你剛才為何要讓紙人留下‘奉陛下之命’,卻不直接點出是‘玉帝陛下’?”
“謝大法師出題……
弟子是覺得,若直接點出玉帝,反而會讓龍族警惕,倒不如用陛下二字,留給龍族一些發揮聯想的余地。
弟子這四具紙道人,都是人族身形面容,有活人氣息,此地并無大法師您這般絕世之大能,故很難被人認出是紙人化身。
陛下二字,除卻龍族之外,洪荒所用甚少,已讓他們能夠充分聯想,又能降低他們對玉帝陛下的警惕之心。”
“嗯,回答的不錯,”玄都大法師瞇眼輕笑,“深得我意。”
李長壽:……
人教弟子日常,基操,勿六。
……
此刻,那群海族高手,護著敖乙朝著大城邊緣的陣壁趕去;
但此時這座鮫人大城已被重重大陣包裹,乾坤都被隔絕,憑他們之力,根本打不開陣法護壁。
李長壽明白,大法師并不急出手,甚至,若此地能撐到龍族高手前來,大法師根本就不會現身。
大部分的海族,其靈智要普遍略低于陸地上的生靈;
而這些海族的性格,也大多都是……
【遇到困難就怕,微笑也不是辦法】
他們不斷前沖,但敖乙身周的護衛,反而還少了十多人,這讓李長壽看的一陣搖頭……
海族,難堪大用。
待第二股叛軍再次將敖乙等人圍住,敖乙護著那鮫人族的小公主,抬頭對著周遭怒目而視。
敖乙并非是饞這小公主的美色。
身為一個有擔當的龍宮二太子,敖乙是怕鮫人族小公主出現什麼問題,影響到鮫人族與龍族的關系。
如今四海多事,鮫人族作為龍族重要的臣屬、盟友,哪怕是讓敖乙與這個小公主和親,來換得鮫人族的全力支持,鎮壓海族叛亂,那敖乙不會有半點猶豫。
見敖乙再次陷入困境,李長壽的四只紙道人再次現身;
不過又一次紙人戰術體系的表演,這一小股叛軍再次飛灰……
但,麻煩不止如此。
叛軍一方的主要目標就是敖乙,連續兩撥攻勢沒能拿下敖乙,暗中調兵遣將之人,也立刻調整思路。
宮殿處,那龍首老者全力奮戰,時而化作龍軀,時而恢復人身,不只是被圍攻,也拖住了叛軍幾名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