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動作,月老很熟悉,一般來找他辦事,又不想讓旁人知道,都會下意識做出這般動作;
不只如此,東木公遞寶囊的動作、說話時那閃躲的眼神……
月老都是再熟悉不過。
但今日,東木公提出來的這個要求,著實是從未聽聞,也讓月老萬分為難。
若是普通的拉條紅繩,東木公身份、地位、資歷在這里擺著,月老肯定不敢推諉,被扣點功德也就扣了。
但……
“月老,可否給個準話?”
東木公低聲問著,目中略帶無奈。
“東木公,”月老拱拱手,正色道,“實不相瞞,小仙確實幫人牽過紅繩,但那是兩條紅繩本就相近,互相有點那麼的意思,這才能牽上。
小仙也確實幫人剪過紅繩,可那是兩邊泥人左右互掙,那紅繩將斷未斷,給他們一個痛快。
但小仙、絕對做不來,這般將姻緣泥人全都剪干凈之事。
這是天煞孤星的命格,那必是有天大的因果!”
聽月老說的真情實意,東木公沉吟兩聲,心底卻浮現出了那位‘老先生’的話。
‘若是第一條路走不通,那東木公可再轉念,擇一良配盡早成婚;
而后再找個借口,尋陛下求來一副牌匾之類的物件,祝你與夫人天作之合,而后東木公多在人前與夫人一同恩愛走動。
豈不可為自身避嫌?’
東木公自然不知,給他出這個主意的‘老先生’,其實比他此時所想的,還要復雜幾倍……
東木公沉吟兩聲,言道:
“那,月老可否帶貧道去見一見,貧道的姻緣?
此事關乎甚大,若月老能助貧道一臂之力,日后定有回報。”
月老苦笑道:“東木公有所言,小仙不敢不尊,請隨我來吧。”
言罷,月老帶著東木公去了后殿,招來了東木公的姻緣泥人,并將與東木公可成姻緣的泥人,一并都帶了過來。
東木公頓時眼前一亮,發現自己的泥人周遭,竟飄著四五只姻緣泥人,且這幾個姻緣泥人的紅線,都對自己的泥人探了過來。
“貧道平日里,還這般被人惦記不成?”
“東木公深得陛下信任,又是男仙之……”
“月老莫說這般話!”
東木公截斷月老的恭維,沉思少許,在這幾只探向自己的泥人之中仔細查找。
也是心靈福至、時來運轉,東木公心底突然劃過了一抹靈光……
前些時日,他與陛下一同與那南海海神初見時,南海海神曾獻給陛下十二條諫言,最后一條諫言,有句‘借庸色,穩求安’。
東木公沉吟一聲……
借庸色,是指得,讓自己顯得盡量平庸一些,從而不會引起外人戒備;
穩求安,穩求安……
“月老!”
東木公突然抬頭,目中精芒閃動,右手握住了月老的胳膊,把月老嚇的聲音都變了。
“東木公,您、您想怎麼牽?”
東木公伸出左手,五根手指緩緩劃過,由掌攥拳。
“我,全都要!”
月老頓時哆嗦了下。
這東木公怎麼了這是?此前還要自己成為一條光棍,不沾姻緣,現在竟然……
果然是高人!
東木公位高權重,自己一個小仙也著實不敢說什麼。
更何況,月老剛才招來的姻緣泥人,確實都是能跟東木公成就姻緣的,只是東木公修為高深,自身如果不動這種念頭,泥人紅繩也牽連不上。
“哎……哎,小仙這就動手。”
月老低聲答應一句,立刻開始忙碌了起來。
……
度仙門,剛翻蓋了三分之一的靈獸圈旁。
這三位十八歲又幾百上萬月的女煉氣士,總算發現,她們如果一直邊玩邊修,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修完此地。
于是,靈娥和有琴玄雅商量了下,將小師叔灌醉,隨后兩人動手……
效率頓時提升了遠不止十倍!
僅僅三個月,此地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改造!
近幾日,有琴玄雅得師父催促,必須回去修行數月,靈娥也就自己在靈獸圈各處獨自忙碌。
穩字經還有一千六百遍;
靈獸圈還要忙活最少半年……
念及于此,靈娥幽幽一嘆,捂著裙擺,跪坐在修靈食玉蛙的水潭旁的草地上。
真的是……
如果不是為了早日打開師兄的心防,讓師兄產生一點男女這方面的念頭,自己也不至于非要跟小師叔和有琴師姐一同遭罪。
師兄這麻煩的性子,靈娥自覺,自己一個人大概是搞不定的。
“靈娥?”
耳旁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問候,靈娥下意識跳了起來,瞪著自家師兄。
“師兄!你現在走路怎麼都沒聲了!”
“我不就這般走過來的?”李長壽皺眉道,“倒是你,在這發什麼愣,竟將全部心神都放空,若有敵人偷襲,你該如何應對?”
靈娥吐了吐舌尖,委委屈屈地道了句:
“最近太累了嘛……
而且師兄你一直在峰上,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偷襲。”
李長壽皺起的眉略微松了下,目光也少了幾分嚴厲,“稍后幫我一下,就去修行吧,這靈獸圈等酒玖師叔來做。”
靈娥頓時抿嘴輕笑,“哦……怎麼幫你呀師兄。”
李長壽想了想,道:“隨我來。”
言罷,李長壽與靈娥一同去了側旁的閣樓中。
這閣樓修的頗為細致,用料、刷漆都選了上等,李長壽若是記得不錯,此地裝飾裝潢,都是有琴玄雅親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