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凡人只是白白增加業障,沒有半點好處。
本座要找的,是這個在此地布局謀劃香火之人,吸干他的功德與精血。
如此速度就起了這般多的供奉神像,此人謀劃之深,遠在你們幾個廢物之上。”
這身著血袍的妖嬈道人冷聲數落,朝著側旁走了幾步,身姿搖曳、美不勝收,但那兩人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文凈道人略作思忖,又道:
“南海之地本就離我西方尚遠,此地不過數十萬生靈的香火,失了也就失了,也算不得。
現如今,本座有一件更要緊的事要你們前去打探。
那東勝神州,有一仙門名為度仙門,勉強算是人教道承,日前與金鰲島幾個蹩腳天仙斗了次法。
你們今日便趕赴東洲調查清楚此事,看有無可算計之基。
若此事做的好了,自可讓你們將功贖罪,本座也會賜予你們些許賞賜。”
這兩人對視一眼,目中都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隨后,兩人中氣十足地喊了句:
“屬下遵命!”
“去吧,辦砸了事或是暴露了身份,你們自己知道后果。”
文凈道人那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擺;
這兩人連忙告退,身形立刻跳入海中,迅速離開了陣法籠罩的此地。
“廢物當真就是廢物,也只能做打探消息之用。”
文凈道人目中流露出少許冷意,屈指一彈,兩只黑蚊迅速飛出,毫無聲息落在那兩名真仙后頸,這兩人全然沒有察覺……
‘若他們有異常,就直接吸干殺了,不要留痕跡。’
心底下令,很快就泛起了黑蚊的回聲:
‘遵命,王。’
此前給她傳令,讓她拿這個人教小道承、與金鰲島煉氣士斗法之事做文章的,是西方教副教主,大圣人的某位弟子。
這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文凈道人心底明白的很,這里面牽扯到了道門三教、圣人面皮……
她必須細細謀劃一番,絕不能親自現身。
若一個不慎,由她暴露了西方教一直試圖分化道門三教之事,被人捉住把柄,那不用道門高手出手,她必會最先被西方教的兩位圣人抹殺;
到那時,她這個兇魔,就成了挑撥道門三教關系的罪魁禍首……
雖然一直在為西方教做些臟活累活,但并不代表,她文凈道人就是心甘情愿臣服。
臣服?
她可是一族女王!
若非西方教的二圣人,扣了她一族上上下下大小黑蚊,并以此做威脅,她早就吸干了那幾個道貌岸然的副教主!
“哼!”
文凈道人一掃衣袖,那妖嬈的身形化作一抹血色,與周遭陣法一同消失不見。
海面之上空無一物,只留一縷蚊聲盤旋;
只問其聲,而不知其蹤。
這大概,也是蚊族祖傳的秘技。
……
“臭師兄!”
小瓊峰,湖邊柳樹下,藍靈娥正跪坐在湖水旁,用手帕沾了清水,清洗著臉上好不容易搞出來的‘妝容’。
“壞師兄!
不說清楚那畫卷什麼,讓我出這麼大的丑!
到頭來,還說我向道之心不穩,天天搞這些非常之舉動,搞這些,還不是為了讓你開心!
不就是抄穩字經一百遍,抄就抄!有什麼大不了的!”
師父的草屋中,聽著藍靈娥在湖邊小聲抱怨,李長壽也是禁不住抬手扶額。
這……
齊源老道坐在圈椅上,示意李長壽在側旁入座,問道:“長壽啊,你有何事要跟為師商量?”
“師父,先開啟周遭陣法吧,弟子怕隔墻有耳。”
“嗯,”齊源老道點點頭,將草屋周圍的陣法打開,而后盯著李長壽一陣打量。
此前靈娥未透露‘師兄很不凡’時,齊源老道只是覺得自己這個大徒弟,膽小怕事、生性怕死,但資質上佳,修為進度一直算是不錯。
但那次被困在丹房迷陣后,齊源老道思索此前與大徒弟相處的種種……
還是沒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可,丹房周遭的大陣……
這玄妙的《龜息平氣訣》……
還有那他看都看不明白的剪紙成人神通……
“長壽,”齊源老道向前探了探身子,低聲道,“你跟師父透個底。
你現在,到底什麼境界?”
李長壽笑道:“此前外出歸家,弟子便是渡劫去了。”
然后渡劫時不小心飛升了一下下……這后半句,自然是不能直接說的。
齊源老道點點頭,心中稍微安穩了些。
總算,自己確認了大弟子的真實修為;
渡劫之后,便是元仙嘛。
一百二三十年就成仙,這資質已是上等的仙苗了!
齊源老道又皺眉道:“那你為何要隱藏境界?
正常顯露出境界,得門內關照,得門內庇護,這不挺好?”
“師父,世道艱難,人心叵測。”
李長壽低聲道,“您想想看,在我返虛境時,一直表現為化神境;
那如果有人要對付弟子,自然是按照對付化神境煉氣士來考量,那對方很大可能就會露出破綻,弟子也就能多一些活下來的機會……
這道理,您應該能明白。”
齊源老道點點頭,面露思索,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一時間說不上來。
李長壽又道:“弟子一直偽裝成門內優秀弟子,實力緊跟仙苗之后,每個月能得的月供,比那些仙苗只差了兩成。
但得到的好處,卻是旁人不知我名、不曉我法,也就沒人會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