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好對方,對方成功渡劫;
剛說對方已經平穩渡過劫難,突然又落了一道神雷……
掌教老爺在上,這當真不是他言語導致之事!
少女菡芷納悶道:“師父,這又是什麼?”
“天罰,真正的天罰,”老道沉聲道,“天道覺他是異數,哪怕度過了天劫,也要降下天罰。
完了,這人必死無疑,天罰可不是那麼好……”
這次不等老道話語說完,‘必死無疑’四個字剛落,周遭疾風再起,無邊靈氣朝著渡劫之地再次匯聚。
“哎?貧道這張嘴!”
啪!
一旁那少女的小手探了過來,將師父的老嘴趕緊堵上,“師父您不要說話了,趕緊過去看看。”
老道笑著搖搖頭,手指對著前方一點,白云飛速更急了些。
他們距離渡劫之地還有八百里,渡劫之地出現了一片靈芝狀的祥云。
空中劫云化作了漫天白云,又快速凝作了漏斗狀,漏斗最末端就是渡劫之人;
白云內一股股精純的靈氣朝著下方涌動,匯入了那道已經能夠模糊看到的人影身上。
九天之上有一束金光照下,將此人罩在其中。
這光柱之中,有一道道仙子的虛影隨著漫天仙樂起舞,她們隨手灑下漫天花瓣;
又有白發老者駕鶴而來,對著下方人影連連道賀。
這些,盡是天地異象。
——此時的天劫之力已十分稀薄。
待老道他們距離那還有六百余里,漫天異象還未消散,已經將劫云吸完的人影,突然扭頭轉身,朝著海中跳去……
老道一怔,連忙運仙力大喊,施展千里傳音:
“道友!
吾師徒乃金鰲島煉氣士,特來為道友祝賀!”
然而,海水之中仙光一閃,那人已經沒了蹤影。
“師父,他逃什麼呀?”菡芷皺眉道,“就跟咱們是惡人一般。”
“唉,他怎麼知道咱們是好是壞?”
老道面露感慨,隨后掐指推算,但推算了一陣,卻是毫無所得。
“躲避天機?
應當是某位大人物的轉世身無疑了,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謹慎。
為師推算之法也算有些造詣,竟尋不到他蛛絲馬跡。
一看就是在遠古上古修行過啊,深知世道之艱險。
菡芷,還要過去看嗎?這人已經走了。”
“過去看看嘛師父,徒兒也想見見這天劫的威力如何。”
“善,”這老道目光滿是寵溺,帶著徒兒駕云向前。
片刻后,這兩道身影總算站在渡劫之地上方,但少女那張俏麗的臉蛋上……
滿是黑線。
下方的小島僅存小半,在被毀的那半邊島嶼,海水下方,出現了一口四方的深坑。
“師父,這就是成仙劫難嗎?”
“放心吧,”老道笑著道了句,盯著海面上飄著的那件染血破衣,隨口道,“你的天劫絕對沒有這麼強,頂多只有這十分之一的程度。”
菡芷嘴角一陣抽搐,這話聽著怎麼……
老道手指一點,下方那件破衣頓時被火光包裹,迅速燒成了灰燼。
“這人走的匆忙,落下了這般物件,”老道笑道,“為他掃除點隱患,也算結個善緣。
走吧,不然一會又有高人過來看熱鬧,解釋起來也麻煩。”
菡芷輕輕頷首,低頭瞧了眼海面之下那黑洞洞的深坑,被師父拉著繼續飛向了東南。
……
‘也不知道留下的血衣被人發現了沒。’
李長壽心底盤算著,此時憑借體內的仙力,全力施展水遁術,朝著西面急竄。
他察覺到了那對趕往自己渡劫之地的老道和少女,才會放棄原地療傷,吸了最后一口靈氣趕緊跑路。
那件血衣,是在俗世行走時,從一名戰死的凡人兵卒身上扒下來的,用靈氣泡了一段時間,應該能干擾那些想追蹤自己之人。
——那兵卒得了他親口念誦的超度經文,下地府投胎相當迅速。
“咳!”
水遁法化作的那股水流輕輕一震,其內溢出了一絲絲血跡,但這些血跡還沒來得及擴散,就被折返回來的水流再次帶走。
李長壽此時,渾身上下閃耀著七彩仙光,但自胸口到腹部,仙軀有著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痕。
其實,仙軀還算可以看,此時仙嬰更慘,萎靡不振的倒在中丹田位置,一動都不能動……
道理咱都懂,但為什麼……
九道雷劫會有第十道?
“咳!咳!”
李長壽又忍不住咳嗽兩聲,渾身劇痛都是小事,不斷吐血太難處理了。
古往今來,有幾個渡劫成功了,會像他這麼慘?
他在海水中停下來,檢查了下自己身上的‘火’字碎玉,以及其他幾樣此前取下的小‘玩意’。
眼前有些發昏,身形在海水中開始搖搖晃晃。
李長壽自然知道,最后一道紫色神雷是天罰,這是天道因此前他蒙蔽天機而降下的責罰……
而他此時這一身重傷,基本都是這道天罰造成的。
但好在李長壽當時反應迅速,感受到天道要降下天罰的瞬間,拿出自己僅有的幾件防御法寶。
成仙天劫無法用法寶抵擋,但天罰卻可用法寶抵御少許。
這幾件法寶雖然成色不佳,也算為李長壽緩沖了少許天罰之力,這才讓他有逃遁的機會……
紫色神雷落下后,李長壽倒也算心安了。
自己,并沒有虧欠天道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