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靜立原地,平緩道:“此來南荒,我就是為了剿滅血衣教。”
聽聞附近有血衣教出沒痕跡,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為了剿滅血衣教……”希打重復著這這句話,只覺心中的黑暗被照透,五顏六‘色’重新出現于視線當中。
那群以殺戮虐打折磨為樂趣的邪魔們要覆滅了!
那在南荒犯下累累血債的‘混’蛋們快被殺死了!
姐姐、爺爺以及部族里數不清的大家,你們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雖然眼前的青衫男子沒有展現出任何神異,但希打就是愿意相信他,似乎血衣教的邪魔在他面前會非常脆弱,就像自己在血衣教的邪魔面前一樣!
“我,我能做什麼?”希打自告奉勇。
孟奇道:“聯絡血衣教,告訴他們附近發現了一座盛產天材地寶的礦藏。”
“好的!”希打明白這是對血衣教的陷阱,與自己打獵時的辦法相同。
他跑得很快,卷著風便回到了部族,沖進了自家土屋,聯絡血衣教的事情還得請老爹找大長老!
“老爹,我們能報仇了,能報仇了!”他興奮吼道。
他的父親臉‘色’一變,提起水煙筒就‘抽’了他一記:“叫這麼大聲找死啊?你想連累全家被血衣教報復?”
希打手舞足蹈道:“真的,真的,有位高人要覆滅血衣教,讓我們幫忙聯絡,設下陷阱。”
“哪里來的高人?”希打的父親皺了皺眉頭。
希打如此有信心,而且對方主動要求聯絡血衣教,顯然是有備而來!
希打想了想道:“應當是中原的高人!之前幾年,血衣教東躲西藏不就是被中原高人們追殺嗎?”
這就對了……希打的父親臉‘色’變幻不定,左手提著水煙筒來回踱步。
突然,他右手探出,連點希打幾處大‘穴’。
“老爹,你,你做什麼?”希打滿臉的不可置信。
希打的父親冷冷道:“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怎麼能勾結外人對付血衣教?我得告訴大長老,讓他通知血衣教,派人來對付中原蠻子!”
啊……老爹的態度讓希打一片‘迷’茫,為什麼對付血衣教是吃里扒外?
他結結巴巴道:“老爹,姐姐,姐姐,還有爺爺的仇,你不想報了?之前咱們沒能力就算了,現在有人幫忙報仇,你為什麼還偏向血衣教?你瘋了?”
他越說越是順暢。
希打的父親臉龐極度扭曲,竟有幾分猙獰,眼角卻掛著一滴渾濁的淚水:“血衣教再壞,也能庇佑咱們,讓部族不被最強大的那些荒獸滅掉,能夠傳承下去,而中原人再好,也不可能留在這里,你想眼睜睜看著整個部族為了我們的仇恨而毀滅?”
“你姐姐和你爺爺的死,我怎麼可能不痛苦不想報仇,可另外一邊還有三千七百五十六個人啊!”
“哪邊輕哪邊重,你分不出來嗎?”
他低沉怒吼,眼睛渾濁淚水滑落,轉過身,走出土屋,直奔大長老所在。
希打坐于地上,一臉呆滯,腦海里念頭煩煩擾擾,心湖像是經歷過狂風暴雨。
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
半個時辰后,立在峰頂的孟奇看見天邊有一朵血‘色’云朵飛速靠近,漸漸的,染紅了天空,遮蔽了大日。
血‘色’云朵由一滴滴血液凝成,每滴血液都仿佛有一條冤魂在翱在慘叫,其上開著朵朵赤‘色’蓮‘花’,每朵蓮‘花’之上皆有血衣教弟子或站或立,結成了大陣。
而陣法樞機處,血‘色’云朵中央,白發像是一根根細蛇的萬蟲尊者端坐蓮臺,有此“血海大陣”輔助,只要不遇到陸大、蘇無名和瘋皇,其余正道法身自己也能逃得掉,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于直接對付血衣教,只要糾纏住他,便能請蠱神出手了!
這血海大陣乃一張古陣圖加血衣教歷年來收集的血液冤魂組成,污穢兵器,常法難破,端得恐怖。
萬蟲尊者遠遠就看見了峰頂上的孟奇,看見他已然還俗,手提長刀,忍不住獰然一笑:“蘇孟,好狗膽,竟然敢來南荒!”
“別的地方我怕你,南荒我可不怕,強龍難壓地頭蛇!”
他話音剛落,孟奇左手將霸王絕刀推出少許,又迅速按入刀鞘,發出一聲悶響。
轟隆!
悶響如同巨雷,至正至陽至剛,震得血海大陣內一位位弟子口鼻溢血,栽倒于血云里,被還原為‘精’血。
轟隆!
陽雷之下,血海迅速蒸發,一道道冤魂變得淡薄,漸至無形。
轟隆!
萬蟲尊者呆立蓮臺,失魂落魄,身上一只只蠱蟲鉆出,失去了控制,反噬他的身體。
啊啊啊!慘叫之聲里,萬蟲尊者被吃成了白骨,白骨鉆入了蠱蟲。
孟奇神情不變,狀似隨意道:
“蠱神,出來吧。”
嗡嗡嗡,半空響起了詭異的聲音,不知從何處而來,發于四周:
“‘狂刀’蘇孟,你號稱俠義無雙,為何來我南荒搗‘亂’?”
“南荒雖然有殺戮,有殘忍,有血腥,但這是南荒的規則,是大家公認的道理,得到庇佑,就要付出代價,你強加自身的道理給我們才是邪魔。”
“這里所有的部族所有的生靈都不歡迎你!”
話語聲中,四周無數瘴氣飛騰,顯出了一幅幅畫面,皆是不同的部族,他們齊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