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朝得意便猖狂。如今落魄似野狗。”黑袍老者嘆道,似感慨似自傷,又透著濃郁的仇恨和怨毒。
孟奇輕輕頷首,旋即疑‘惑’道:“互市?播密還有互市?”
“呵呵,有人的地方就有互市。”黑袍老者皺紋展開,“這里每一位外景都沒想著永遠留在此處,自然不會放棄修煉和提升,可播密環境特殊,能生長的天材地寶偏‘陰’邪,偏幽冥。偏血腥,而每個人功法不同,有的需要太陽神石,有的需要冤魂魔晶,如此種種,播密無法全部滿足,光靠吞吐天地元氣,怕是坐化于此都難有進境。”
“所以,有長于經商者收買類似物品。運到播密,每月月初、月中和月末在血‘色’巨石下皆有互市,換取我等采集的血魂參等特產,倒也賺得盆滿缽滿。老夫的口訊便是通過他們傳出。”
“事關長遠,那些窮兇極惡的家伙倒也能忍住殺戮之意。”
孟奇吐了口氣:“原來如此。”
至于想進播密直接采集者,沒有強橫的實力,怕是會被窮兇極惡之徒永遠留在這里。
打消疑‘惑’后。孟奇轉過身,打算先去找“七曜邪神”,臨出巖‘洞’時。他記起一事,回頭問道:“這位同道,播密有多少絕頂高手和宗師?”
“不超過十指之數,這個水準的強者,哪方勢力都缺,只要隱姓埋名,多的是愿意庇護之人,邪魔九道可向來不怕追殺。”黑袍老者緩緩起身。
淪落到躲入播密者,往往都是得罪了好幾大勢力,黑白兩道皆有,這才無法立足。
孟奇踏虛而上,忽然聽到了一陣鐵鏈拖地聲,下意識回望,只見黑袍老者消失于分岔眾多的巖‘洞’深處,他的兩邊腳踝皆有深黑沉重的詭異鐵鏈鎖住,一直延伸到視線難及的里面。
“被鐵鏈鎖住……看‘門’人……”孟奇頓時有所猜測,“看‘門’人”恐怕就是這位黑袍老者!
他在看著什麼‘門’?
被誰鎖在巖‘洞’深處?
孟奇不想節外生技,飛回了峽谷上方。
…………
血‘色’巖石之下,立著一群人,他們做沙客打扮,但相貌有中原者,亦有西域者。
感覺到紅霧的‘陰’冷妖邪,一位年輕貌美的少‘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低聲道:“爹爹,什麼時候開始互市?”
她罩著白袍,看不出身材,桃‘花’眼,遠山眉,氣質活潑。
“還得等一陣。明明讓你待在家里,非得過來見什麼世面!”她的父親四十來歲,罩著黑袍,戴著軟帽,比起幾位來見世面的晚輩,眼神里少有不安,但不乏警惕。
“我怎麼知道大伯不能進來!”少‘女’委屈道。
“躲在播密的人都不乏仇家,怕有人趁互市的機會發難,所以只準外景以下者進入互市。”她的父親似乎是這個商隊的首領之一。
話音剛落,一道磅礴強橫的氣息在近處出現,仿佛無邊無際的黑暗沼澤。
來人走出紅霧,看了一眼,又退后一步,借著紅霧藏匿身形。
“好可怕的氣息,比,比大伯還強橫……”少‘女’驚訝道。
她的父親仗著紅霧阻隔,壓低聲音,收束音‘波’:“這是二十年前于瀚海的‘索命夜叉’,同時得罪了‘冰雪狂刀’身毒寥和‘瀚海邪刀’則羅居,后來甚至驚動了哭老人,所以躲到了播密。”
“索命夜叉!”少‘女’眼睛睜得圓滾滾,滿是驚愕。
在她小時候,每次不聽話,家里人就會拿索命夜叉嚇唬自己,說他最愛吃童男童‘女’,舌頭三尺長,架著黑風,聲音嗚嗚作響。
“原來是這個老怪物……”她害怕地往父親身邊靠了一步。
紅霧搖晃,又是一道恐怖氣息出現,漆黑翻滾,讓人幻覺重生,但很快,這道氣息同樣退后,躲在紅霧里面。
“毒手魔君,十八年前屠光了一個城池。”少‘女’的父親再次為她介紹著,算是給她長長見識。
“我知道……”少‘女’低聲道,這件恐怖的事情伴隨著她的整個童年,每次都有閨中密友煞有介事描述,大家互相嚇唬,原來正主在這里!
也是一個老怪物!
忽然,紅霧里升騰起七顆星辰,邪意外‘露’,旋即消失。
“七曜邪神,不用爹爹介紹吧?”少‘女’的父親眼神里充滿戒備。
少‘女’戰戰兢兢點頭,這是比剛才兩個名聲更響亮的老怪物。
一位位播密外景到來,但都恰到好處停于可以感知的紅霧邊緣,只是聲音傳出,詢問這次有什麼貨物。
他們不僅提防商隊之人,也提防著彼此。
少‘女’的父親正要介紹這次的天材地寶,突地看到紅霧分開,走出來一位罩著白袍的年輕男子,他五官不算出‘色’,大眾臉龐,氣質冷峻,手握長劍。
這名男子剛剛出現,一道道強橫的氣息從紅霧內透出,“掃視”著他,帶來霧氣的洶涌澎湃,嚇得商隊之人戰戰兢兢。
“他是誰?居然冒失闖到了這里……”少‘女’頗有好心腸。
想法剛起,她陡然感覺眼前的年輕男子消失,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灼熱‘蕩’開,至陽至正之意如劍光似日芒,驅散了紅霧,照向四面八方!
似乎比剛才來的所有老怪物都可怕!
哼!一道道冷哼聲中,那些強橫的氣息全都收回,紅霧的‘波’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