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現在,哈勒雖險,自己也有膽量闖上一闖!
…………
莽莽黃沙之中,則羅居與風沙交融,貫行長空,急奔哈勒。
他臉色凝重,僅剩的那只眼睛微微瞇著,黑色眼罩下幽綠光芒若有似無透出。
真定和尚竟然一步登天,還是渡過的四重天劫,與人皇相仿!
事到如今,他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能力范圍,哪怕被師尊責罵懲罰,冤魂灌體,也得請他老人家出手了!
若是放任不管,只需九年,甚至更短,他就具備連師尊都斬殺的實力了!
則羅居沒有想著借狂刀可能來找自己報仇之事設下陷阱,因為他穩固境界,修煉好外景功法后,自己這邊得到消息已久,他會想不到自己有提防,請師尊出馬?
若自己是他,肯定會耐著性子,不急于一時,因為以他的潛力,只要等待幾年,便能無視自己的一切防備,想怎麼報仇就怎麼報仇,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玄悲中年改修功法,玄關有悔,外景巔峰后成長緩慢,若不能入舍利塔上層,觀諸多高僧舍利,感悟自身,涅槃重塑,再造玄關,終其一生都未必能憑自己力量“涅槃”,踏入半步法身。所以自己師徒無需懼怕,而狂刀一步登天,四劫加身,修行速度和潛力最差也有蘇無名的程度,于自己等人而言。當真是喪鐘一年響過一年,必須早做準備!
“這次一定得請師尊賜下‘五毒陰鬼’,若狂刀真是莽撞性子,幾個月后來報仇,我就能省去諸多擔心了。”則羅居思忖著對策,“同時請師尊聯絡不仁樓。打探行蹤,找準機會,親自出手抹殺后患……”
因為不知狂刀何時會來,五毒陰鬼又容易反噬,則羅居沒想著一直提心吊膽地等著。
用中原的話說就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總之,不惜代價,兩年內殺掉狂刀!”則羅居眼睛閃爍著惡毒的光芒,他相信師尊會認同自己看法的!
狂風呼嘯,沙漫天空,則羅居下意識戒備。躲在其中,快速飛行。
…………
烈日當空,吞吐火焰。黃沙撲面,風干而勁。
孟奇盤腿坐于沙丘之后,周身竅穴打開,吸納著大日真火和其他諸多元氣,絲絲縷縷,融入八九真氣之中。
諸多竅穴內。真火凝聚,仿佛一輪輪小太陽。孟奇精神空冥,只覺它們與烈日遙相呼應。周身熱流澎湃,能焚萬物。
呼,孟奇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站起,經過九日奔波,自己終于到了瀚海西陲,前方綠洲便是哈勒國度。
九日前,他根據瞿九娘提供的情報,轉走了馬匪和妖物稀少的地帶,免得被人發現行藏,這與之前不同,在大晉時,自己還刻意留下些許痕跡,供日后有心人推算發掘,而現在,每一名馬匪,每一個沙客,都可能與則羅居有關,必須隱秘,只能隱秘!
一路之上,孟奇幾乎沒有經過綠洲,白日狂奔,夜晚飛行,故而身心疲憊,在入哈勒國都前打坐調息一晚,從吞吐星辰與太陰之力等及至吸納大日真火,終于將精神與身體狀況恢復巔峰。
哈勒國都位于龐大綠洲深處,建有城墻,房屋有尖頂,有圓頂,充滿異域風情,來往者不乏后裔,各色眼眸皆有,眉心豎眼與背上雙翼亦能常見。
孟奇穿著白袍,做沙客打扮,邁步走入一家生意極好的酒館。
這里的布置與瀚海以東不同,多了賣酒的柜臺,前面一排椅子,可直接在這里喝酒,無需一人霸占一桌。
此時未近正午,酒鬼們還在夢鄉之中,酒館內沒有幾個人,孟奇走到柜臺前,敲了敲桌子,沙啞著嗓音道:“一杯火焰酒。”
聽著敲桌子的節奏,掌柜的垂下眼皮:“賣光了。”
他個人高瘦,皮膚黝黑,滿臉胡子。
“這樣啊……”孟奇轉身就走,繞到了酒館背后。
此時此刻,掌柜已等在那里。
孟奇拿出瞿九娘給的信物揚了揚:“我已付錢給九娘。”
“你要什麼消息?”這名掌柜是瞿九娘發展的仙跡外圍成員,負責哈勒的情報搜集,但孟奇刻意不用仙跡身份,而是做出從瞿九娘那里花錢買消息的樣子。
“則羅居在哪里?”孟奇直問主題。
掌柜沒有猶豫:“六日前抵達,住在國師府。”
“哭老人呢?”孟奇追問道。
“還未回來。”這都是尋常消息,掌柜答得很是輕松。
孟奇點了點頭:“目前國都內有幾位外景?”
“除了則羅居和延師車,尚有三名,最強是大將軍烏孫奇,七重天的宗師。”掌柜想了想道。
孟奇已經聽瞿九娘說過,除開哭老人一系,哈勒作為西域大國,有十一名外景,一位宗師,兩位絕頂。
“國師府在哪里?可有城中地圖?”孟奇輕吸口氣。
掌柜拿出地圖,指了指國師府位置,警告道:“城中有陣法,國師府也有,你不要莽撞行事!”
孟奇收下地圖,微笑轉身。
哈勒的陣法比之神都如何?
…………
國師府內,演武廳中,重重陣法打開,以便則羅居練習刀法時不波及其他建筑。
一刀劈出,陰魂相隨,黑風蝕骨,面前的銅人突然崩塌,全數化作銅屑,如同飛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