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心中一動,試圖參悟這種變化的一絲玄機,肯定妙用無窮。
“若被別人看到,只怕會認為我們是尸變產物。”他靠著八九玄功,記下了身體細節處的改變,接著活動起四肢,未覺實力下降。
說話間,他轉頭打量江芷微、阮玉書和齊正言,莫名失笑。
“你笑什麼?”江芷微疑惑問道。
看了看陰氣森森,臉龐慘白的她,又看了看長發披下,白衣清冷的阮玉書,孟奇忍住笑:“沒什麼,沒什麼。”
這簡直是在演倩女幽魂啊!
為防他們追問,孟奇又拿出黑色毛皮,斟酌著選哪條路,一條最左,一條最右,皆蜿蜒盤折,經過一處處墓室。
“選左邊吧,右邊標注著‘險地,需繞行’的地方較多。”孟奇用樸素的原則決定了路線。
江芷微等人并無意見,反正若有不對,就中斷返回。
踏入迷霧重重之地,陰風四起,仿佛鉆入身體,消弭生機,孟奇真氣流轉,將它們阻隔,往著最左邊前行。
行了一陣,他看到了一扇大門,上面畫著各種鎮墓神獸,但并未關著,而是虛掩!
“莫非之前有人進來過?”孟奇疑惑皺眉。
齊正言指了指門邊隱秘處:“有腳印。”
凝目看去,被陰森迷霧覆蓋的邊緣,有著一雙雙淺淺的腳印,似乎來的人不止一個!
孟奇握著“天之傷”的右手緊了緊:“或許里面的變數比我們想象得大,須得小心。”
在江芷微和阮玉書點頭時,他當先推開了大門,面前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地表鋪著青磚,墻上滿是栩栩如生的壁畫,皆是描述一位強者鎮壓各種邪魔外道之事。
這名強者有時穿黑色袞袍,戴平天帝冠,持龜蛇長劍,有時著水合服,束絲绦,踏麻鞋,面容清癯,貌似中年。威嚴昭著。
“真武大帝。”阮玉書言簡意賅道。
當今世上,真武大帝的形象附加了種種神話傳說,與此有著不小差別。
孟奇看著壁畫。感嘆道:“不愧是九天蕩魔祖師。”
四人放緩腳步,試圖從壁畫里尋找線索。發現里面大部分內容皆與鎮壓九幽邪魔和鬼物有關,剩下則是降妖除惡。
“上古之時,九幽真是人間之患。”江芷微喟嘆道。
甬道盡頭是一間墓室,非常寬敞,足有一個院子大小,但里面空空蕩蕩,僅有一具漆黑棺柩擺放于正中。
這具棺柩的蓋子翻倒在側,似乎里面的死人已經爬了出來!
孟奇的頭皮略微發麻。“天之傷”的銀白電蛇跳躍得更加激烈了。
“那里有靈芝。”齊正言第一個發現棺柩與地面的縫隙之間,頑強地長出了一朵拳頭大小的靈芝,它與別的不同,外表透著一層灰白之意,升騰出絲絲陰氣,云山霧繞。
江芷微沉吟了下道:“疑似地泉靈芝,可又有點不同,或許有劇毒,至少已百年。”
“管它有沒有劇毒,反正都是換取善功。怕什麼?”孟奇想得很開,小心靠近棺柩,子午出鞘。輕輕一挑,地泉靈芝便落入阮玉書手中。
這時,他看到棺柩底部刻著六個上古篆字。
江芷微與他并肩而行,當即分辨念道:
“得此緣,歸此處!”
一股莫名寒意在眾人心底冒起,這是詛咒,還是預言呢?
突然,一只灰白的手從棺柩旁的泥土里伸出,猛地抓向孟奇腳踝。
手掌五指結成某個玄妙印法。動靜之間,變化無窮。
隨著這一抓。整個墓室騰得一下燃燒起陰綠之火,它們無聲蔓延。盡數凝聚于灰白手掌附近,鎖住了孟奇的閃避路線。
孟奇剛經歷過生死無常宗之事,對地底突然冒出什麼非常戒備,故而并未措手不及,用力一蹬,騰空而起,翻身往下,長刀猛劈。
阮玉書右手撫琴,清越之聲回蕩在墓室內,似暮鼓晨鐘,似經聲佛號,陰氣為之一散,地底發出一聲凄厲悶哼。
一道人影鉆出,手掌往上,試圖與天之傷抗衡。
而這時,齊正言揮出了冰化的龍紋赤金劍,一道寒光閃過,將人影的雙腳凍在了地上,冰層晶瑩,反射流彩,在陰綠之火燃燒下,迅速消融。
趁此機會,江芷微的白虹貫日劍恰到好處刺出,直指眉心,掃蕩殘魂,劍光凝練,死意森森。
來襲之人雙腳被凍結了一下,身影為之一緩,孟奇總算看清楚了他的樣貌,白發蒼蒼,滿臉皺紋,氣息微弱,似死似生,讓自己覺得莫名熟悉。
來襲之人怒吼一聲,左拳揮出,陰焰自肩膀處產生,一路燒到了拳面,火舌跳躍,無聲焚燒,擋向江芷微之劍。
江芷微的閻羅帖本是以速度和氣勢取勝,可對方接近死人,不受精神影響,出招也似乎不經思考,隨機而動,竟然擋了個正著!
與此同時,孟奇天之傷斬到,刀勢如潮,滾滾而前,連綿不絕。
潮水皆為雷光所化,銀白耀眼,來襲之人右手變掌為拳,直擊刀鋒,對雷霆毫無畏懼!
啪啪!幾乎同時兩聲清響,江芷微的長劍和孟奇的天之傷皆被擋住。
電蛇忽然暴漲,籠罩住了來襲之人,讓他體內一絲絲黑氣蒸發,口中發出凄厲嚎叫。
砰!
凝聚而來的火焰一下炸開,向著四周蔓延,江芷微不愿陰火沾身,只好退后一步,調和身體之氣,揮劍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