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量很顯然會有不同。守衛宮門的又都是身手不錯的侍衛,不可能察覺不到這方面。
“最底下的十幾袋面粉只有外面一層是真的,里面是紙屑絲綢等輕柔之物,加上一個人剛剛好。”魚同恩沒有疏忽這方面的事情。
因為一個人的重量好掩飾。幾個人就比較麻煩了,所以孟奇和魔后四人是分在四車的,另外還有五車沒有問題。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孟奇再無疑問,挑了一口肥豬,鉆了進去,血腥之氣撲鼻而來,中人欲嘔,呼吸艱難。
他運轉金鐘罩心法,呼吸變得微弱,陷入半龜息的狀態,然后魚同恩用絲線將肥豬牛羊的腹部切口一一縫上,并且把蔬菜瓜果等覆蓋于上,乍眼看去,難以分辨。
做完這一切,他召喚外面院子的小宦官們進來,套上馬匹,驅趕車輛回宮。
孟奇只覺身體起起伏伏,時而碰到凸起之物,震顫一下,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隱約聽見一道聲音:“魚公公,又是大豐收啊。”
魚同恩聲音尖利地笑道:“這段時日諸位辛苦了,咱家自然得給你們準備好肉好菜。”
“多謝魚公公了。”宮門守衛走上前,隨意翻撿起瓜果蔬菜,戳一戳牛羊肥豬。
感覺到他越來越靠近自己藏身的肥豬,孟奇頓時提起精神,身體緊繃,隨時準備出手。
這時,魚同恩靠了過來,低聲笑道:“咱家聽戲耽擱了工夫,怕被王總管責罵,還請幾位高抬貴手,讓咱家趕上時辰。”
他悄悄塞了一包銀子給幾名守衛。
“魚公公你向來是戲迷,不知又看中了哪個名角?”守衛頭目聞弦歌知雅意,淫笑退開。
魚同恩附和著笑道:“回頭再說。”
馬車重新啟程,穿過深深的門洞,進入了皇宮大內。
聽著空曠回蕩的聲音,孟奇產生了一種安靜空靈的感覺,心中感慨道,縱使防衛安排做得滴水不漏,可有人便有人心,人心總是充滿漏洞。
馬車拐了很多彎,終于抵達了御膳房的倉庫,魚同恩高聲道:“天色已暗,你們快去用晚膳吧,找些粗使過來搬貨即可。”
粗使是這個世界宦官體系最底層的存在,只能做體力活。
“多謝魚老公!”他手下的小宦官們一個個興高采烈,覺得魚公公太善待自己等人了!
等到他們離去,魚同恩輕咳幾聲,發出暗號――他的貼身小宦官給他準備晚膳去了。
一根根絲線崩裂,孟奇等人鉆了出來,躲到了倉房深處。
孟奇聞著自己一聲血腥味,再看了看白裙白衫依然出塵的魔后和阮玉書,忍不住腹誹道,莫非剛才她們一直用真氣抵御環境的侵襲,真浪費啊……
粗使們卸下貨物后,魚同恩將他們打發走,帶著孟奇等人離開倉庫,藏到了御膳房內,此時,夜色降臨,晚膳已過,御膳房內除了一直蒸著。保持溫度的糕點,以及幾名看火粗使,再無他人,很適合躲藏。
幾人躲在梁上,糕點香味絲絲縷縷鉆入鼻孔。
阮玉書神情專注地看著下面的蒸籠和無需保溫的糕點,嘴里喃喃自語:
“豌豆黃,蓮子糕,馬蹄糕,芝麻卷,豆沙卷。翠玉豆糕,桂花糖蒸栗粉糕……”
孟奇隱約能聽到她吞咽唾沫的咕嚕聲,于是強忍笑意道:“吃吧,我請你。”
“真的?”阮玉書猛地轉頭看著他。
“晚膳剛過,一時半會兒沒人會想吃點心,等到有人發覺,我們早就確認狀況,離開皇宮了。”孟奇笑呵呵地說道。
縱使有人發現,最先也會懷疑小宦官或粗使偷吃。等查清楚,時間早過去了。
阮玉書難得贊同孟奇的意見地點了點頭,悄悄滑下柱子,趁幾名粗使看火的機會。纖手一伸,抓了好多塊無需保溫的糕點――都是一堆只抓一塊,讓人看不出痕跡。
然后她又蹲了下來,轉到蒸籠之后。接著蒸籠阻擋視線,慢慢把它抬起一道縫隙,抓了幾塊糕點出來。
整個過程。她小心翼翼又一氣呵成,似乎內心已經排演了很多遍。
回到梁上,阮玉書小口卻極快地吃著,忽然,她停頓下來,猶豫不舍地抿著嘴唇,遞了一塊給孟奇,眼睛始終望著前方,似乎看過來就會后悔:“給你的。”
孟奇肚里暗笑,老實不客氣地接過塞入口中,味道確實不錯。
羅勝衣和魔后皆閉目養神,等待夜色加深。
過了大半個時辰的樣子,魚同恩在外面發出暗號,四人離開御膳房,在花園角落找到了他。
他遞給孟奇等人三套侍衛服與飛爪繩索等物后,直接轉身離開,整個過程,沒人說話。
孟奇三人各自找了隱蔽處,換好了侍衛服。
“半個時辰后,本座就動手,你們能抵達太極殿嗎?”魔后照例問了一句。
太極殿有眾多高手看護,若勤政殿那邊沒有動靜,魔后自問自己想潛進去也比較困難,所以時機得把握恰當。
孟奇點頭道:“沒有問題。”
有巡邏路線圖和防衛布置,最大問題就是太極殿的守衛,半個時辰應當能抵達皇帝寢宮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