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精妙玄奧,竟給了孟奇三千煩惱絲應刀而落之感。
這絕對是一門恐怖的刀法!孟奇不敢怠慢,身法展開,形如鬼魅,每一刀都從不可思議的地方斬出。
真永練刀都是暗地里進行,少有機會施展,亦沒有生死之間的錘煉,一時之間,被正常發揮實力的孟奇逼得手忙腳亂,每一刀之后,都有對方下一刀會從任何地方任何角度斬來的感覺,身心漸漸交瘁。
另外一邊的真慧,由于實戰經驗缺乏,躲避真永彈腿時,竟沒能保持住平衡,踉踉蹌蹌往側方退去,險險跌落懸崖。
“啊!”他輕叫了一聲,因為發現自己將那油紙包掃到了懸崖之外,消失于了云霧之中。
孟奇見懸崖狹窄,自身步伐難以淋漓盡致地發揮,亦不想耽擱太久,引來變化,于是一刀斬出后,趁真永手忙腳亂,竟然猛撲了過去,直接拿胸口抵住對方的戒刀。
錚!戒刀斬中,劃破了僧袍,再次發出金石脆響,留下了一道白白的劃痕。
因為圓月高照,真永已經認出了對方是真定,知道他金鐘罩恐怖,所以之前每一刀,都盡量劈向了要害和罩門,可是,他想不到真定的刀法如此怪異,也想不到他的打法如此強橫和野蠻,竟趁自己來不及變招,用胸口硬擋了戒刀!
猝不及防之下,他已是沒了變化方向的機會!
強行突破成功的孟奇,戒刀一伸,橫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當,真永丟掉戒刀,做出不再反抗的姿勢。
真慧重新上前,拈花指一拂,封閉了真永幾處大穴。
孟奇沒有大意,依然將戒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示意真慧抽出他里面的腰帶,把他的雙手反綁。
“真定師弟,真慧師弟,這下放心了吧?”真永臉色蒼白,勉強笑道。
孟奇不置可否地道:“師兄何苦作此鬼祟之事?”
真永被點穴道之后,難以站立,于是盤腿坐下,眼珠子轉了轉,悲慟凄涼地道:“我比不得真慧師弟你有天賦,也不像真定師弟你能立下大功,要想學得絕技,只能走這條道路,我不想人生白白蹉跎在少林,永遠青燈古佛,難以體會江湖的精彩。”
“真定師弟,真慧師弟,看在咱們交好的份上,放過我吧,我從今日起,洗心革面,再也不做這種事情了,得來的秘籍都給你們翻看。”
他雙眼泛紅,苦苦哀求。
“果然是秘籍。”孟奇似笑非笑地道,“真永師兄,我不知你一普通的武僧,靠什麼能得到絕學秘籍。”
所以,別拿什麼不愿蹉跎人生來敷衍我。
真永臉色一變,旋即嘆了口氣:“因為守著藏經閣的空慧太師叔祖身有暗傷,每日午間特定時刻都會發作,我偶然得知后,趁著這機會去上面記錄秘籍,不過只能去三四層,看不到‘內十八’絕學。”
“原來如此,難怪你當時交好我和真慧。”孟奇呵呵笑了一聲。
真永皺起眉頭,沒想到自己的解釋反而得罪了真定和真慧。
“而且,這種隱秘的消息,你從何處聽聞?”正當真永心緒不寧時,孟奇突然厲聲喝道。
真永渾身打了個寒顫,閉上嘴巴,搖頭不語。
孟奇不愿深究,生怕陷入麻煩,于是對真慧道:“小師弟,你去附近院落大喊,找人過來‘幫忙’,記住,一定要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只告訴一個人。”
巡視寺內時,并不配發信號事物。
真慧點了點頭,就要往著外面走去。
真永見勢不好,沉聲道:“兩位師弟,你們可知我剛才放入油紙包的是什麼秘籍嗎?”
見孟奇和真慧都看向自己,他頗為得意地道:
“《易筋經》!”
“什麼?”孟奇驚訝失聲,居然是少林鎮寺之寶中的《易筋經》,能化腐朽為神奇的當世奇功!
由于并非法身或外景級絕學,《易筋經》一向是秘籍傳承,可保管肯定隱秘而周全,真永這普通武僧憑什麼能抄錄到!
背后肯定還有人!一個超過自己想象的人!
“怎麼樣?忘記這件事情,我將《易筋經》與你們分享?”真永聲音低沉,宛如擅長誘惑的妖精。
孟奇不愿意與這種想想就可怕的事情牽扯上,但又舍不得價值不比法身絕學差的《易筋經》,內心一時激烈掙扎,猶豫不下。
“師兄,師兄,那油紙包被我碰到懸崖下去了……”真慧弱弱地道。
孟奇噗了一聲,同時清醒過來,自己竟然被貪欲蒙蔽了心靈!
若是選擇《易筋經》,放走真永,他背后之人肯定會找機會滅口,而且自己還無從推測他背后是誰,從而預先提防。
可惜啊……望著云霧渺渺的萬丈深淵,孟奇嘆了口氣,下面據說毒瘴恐怖,不知多少萬年積累之下,只有寥寥生靈可以存活,都是一等一的毒物,恐怕得有外景的實力,方能一探。
“碰,碰下去了……”真永一下變得失魂落魄。
孟奇示意真慧趕緊去通知他人,免得出現自己無法應對的變化。
連《易筋經》都出現了,這實在恐怖!
真慧鉆了出去,往著附近院落狂奔,孟奇看著真永,來回踱步,警惕地防范著偷襲。
過了一陣子,真慧的大喊聲隱約傳來,孟奇這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