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戚夏與這“白發厲鬼”交手時,江芷微也反應了過來,低聲喊道:“左二。”
孟奇當即向著左邊邁了兩步,然后只見劍光如水,灑向“白發厲鬼”。
說時遲那時快,從頭顱飛入的方向,一道灰影撲了進來,手中長刀映照著壁上火把,流轉出一抹昏黃黯淡之光,目標直指行動不便的江芷微。
竟然是兩次的聲東擊西!
長刀落下,劈向江芷微左肩,也劈向著孟奇頭頂。
“灑”向“白發厲鬼”的劍光突然消失,江芷微的長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倒轉,看也不回頭看一眼,直接往身后斜上方刺去,而那灰影就仿佛在主動用身體撲向劍尖。
她居然是在誘敵!
灰影強行半轉身,左掌伸出,抵住劍尖。
噗一聲,長劍洞穿了他的掌心,但也被他借勢撲到了左側,避開了長劍。
“后跳二。”江芷微在孟奇耳畔說道,語速雖快,卻清晰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面對這種程度的戰斗,孟奇少得可憐的戰斗經驗根本無法派上用場,他只能不停地告訴自己,要相信“專家”,相信江芷微。
后跳兩步,孟奇總算因為練了羅漢拳的關系沒有失去平衡,而灰衣人落地之后橫斬出的長刀被拉開了距離的江芷微格擋下來,刀劍相擊,發出了叮一聲脆響。
此時,外面探路和搜尋附近的葛崇山等人已經聽聞到這邊有動靜,紛紛趕回。
“白發厲鬼”和“灰衣人”見狀,攻勢一下變得兇猛,江芷微雖有孟奇代步,但孟奇本身實力不過剛完成“百日筑基”,又從未學過提縱之術,步伐相對遲緩,再加上口述有限,無法完成繁瑣配合,所以江芷微只能以守為主,除了必要的步伐外,大幅度減少移動,一時之間,她和左肩遭受重創的戚夏雙雙被壓得只能謹守門戶。
孟奇一邊按照江芷微的吩咐移動,一邊感受著凌厲的刀勢,心中冰涼,略感害怕,下意識想道,與這灰衣人的刀法相比,自己剛才與程永之戰,就像小孩子打架!
一波兇猛的進攻后,“白發厲鬼”和“灰衣人”猛然后躍,脫離了交手范圍,趁葛崇山等人還有一段距離,狂奔向一條暫時無人的甬道。
他們這是以進攻換取逃跑的機會!
戚夏和江芷微受到壓制,正全力防守,短暫之間無法追擊,只能眼睜睜看著兩道身影掠到了門邊。
忽然,一把長劍從甬道外刺出,蛇般靈動,逼得“白發厲鬼”和“灰衣人”不得不倒退往后,以避鋒芒。
“張師兄!”戚夏看到那出劍之人乃臉含悲戚的張遠山。
江芷微想也沒想就道:“前進五。”
孟奇大步往前,截住了“白發厲鬼”和“灰衣人”的后路,江芷微長劍一展,將“灰衣人”圈入了自己的劍光之內。
張遠山沒有因為悲憤而失去理智,長劍畫出一個接一個的圓圈,牢牢將“白發厲鬼”纏住,間或劍如靈蛇,逼得“白發厲鬼”手忙腳亂,難以脫身。
分水刺流轉著青光出現,戚夏也趕了過來襄助江芷微,讓“灰衣人”亦找不到機會逃脫。
“麻兄!譚兄!”葛崇山進了石屋,一眼就認出了“白發厲鬼”和“灰衣人”,他們卻是之前被困的麻良翰和譚文博兩位大俠。
兩人面露青氣,眼含碧光,沒有開口說話,努力尋找著江芷微、張遠山等人的破綻,試圖逃走。
“哎。”葛崇山長嘆了一聲,帶著其他高手加入了戰團。
于是,戰斗漸漸一面倒,沒過十個呼吸,“白發厲鬼”模樣的譚文博就被好幾道長劍洞穿,身死當場,而麻良翰被刀劍所傷之后,又遭葛崇山鐵扇一擊,暫時失去了戰斗力,被葛崇山連點幾處大穴,制服了下來。
“這兩位是?”葛崇山看著張遠山和后面加入戰斗的齊正言道。
江芷微嘆了口氣:“他們兩位都是晚輩同門,地上這位亦是。”
既然她已經說了蘇無名,就沒必要再牽扯出其他人的師父,免得讓葛崇山懷疑,一個隱世高手,別人沒聽過很正常,事情總有偶然,可好幾個都沒聽過,那就有點古怪了。
“張師兄,你們?”戚夏之前與現在的稱呼打消了葛崇山因劍法不同而起的懷疑,或許那位蘇無名“前輩”乃絕代劍神,掌握了很多門劍法、武功,對弟子們是因材施教。
張遠山臉含悲戚地道:“我和清景師弟、正言師弟最先救出了譚文博大俠,一切如常,然后立刻趕去救麻良翰大俠脫困,可就在我們打開最后那道石門時,背后的譚文博大俠突然偷襲,暗害了清景師弟,而我被前面撲出來的麻良翰大俠拖住,無法回頭相助。”
“清景師弟臨死反撲,亦傷了譚文博大俠,加上正言師弟拼命,我們才打退了他們,并追擊而去,可想不到,想不到,他們竟然帶著我們兜圈子,還繞回了原先的石室,割下了清景師弟的頭顱!”
他雖依然稱呼大俠,可語氣卻悲憤異常。
孟奇沒有因為清景曾經絆倒自己試探江芷微劍法并屢次針對自己而幸災樂禍,反而涌起了一陣兔死狐悲之感,清景死了,下一個會是誰?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