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緩緩站起,周身才氣涌動,附近狂風大作,吹得眾人站立不穩。
天空突然黑云凝聚,云中雷霆閃爍。
井立仁沒想到方運竟然絲毫不妥協,忙道:“方虛圣您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您對井元琥做任何懲罰,我們都不會阻止,而且,我們井家愿意付出額外的寶物補償您。”
方運看著前方的井立仁,道:“我甚至可以當著水族的面說,我是人族,在我眼里,人族的命比水族的貴重。我率水族來此,原本是帶著善意與和平,但你們不珍惜。你們不能先殺了水族,再踐踏我的誠意與尊嚴!所以,不用談了,我也不需要你們的補償!”
“我所求,我自取!”
方運原本想開出一個海崖聯盟不會拒絕的高價,換取文曲星碎片,但現在,不需要了。
方運一伸手,大地轟鳴,廣場中心的樹木倒伏,氣浪翻騰,中心的文曲星碎片拔地而起,化光飛進方運的眉心。
原本圍坐在文曲星碎片周圍修行的四個大儒與四個大學士憤然起身。
“何方宵小,敢在海疆城圣廟前撒野!”
年紀最老的大儒一步邁出,竟然一揮手,才氣引動天地元氣,凝聚成一個尺許長的手,拍向方運的左臉。
“放肆!”
方運一聲暴喝,沒想到區區五境大儒竟然敢抽自己耳光,簡直在褻瀆虛圣與政道之主,文膽之力外放,震碎那手,然后遠遠對準那大儒狠狠抽了一耳光。
混合才氣與元氣的丈許大手,重重拍在那五境大儒的身上,那大儒整個人都被拍飛。
第2587章 井成昔
五境大儒,便是文宗。
不要說在海崖古地這種小地方,在圣元大陸,都是可以橫行一時的大人物。
甚至于,若是一國的文宗反對本國國君的政令,那麼國君至少會暫時收回,等找到合適時機再度宣布,甚至改變或徹底放棄。
半圣太過高渺,文豪太過稀少,所以在大多數讀書人眼中,本國的文人領袖便是文宗。
在海崖圣廟前,一國文人之宗師,就這麼被方運一巴掌拍飛。
“你……”那文宗本以為自己可以憑借才氣和天地元氣止住身形,但方運已經執掌圣廟,直接將其文宮鎮封。
于是,堂堂文宗,竟然如同手無縛雞之力一樣,臉朝下摔在地上,鼻青臉腫,鮮血直流。
在場的讀書人愣了一下,尤其方運附近的人,都感到方運剛才散發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氣勢。
如帝如君,眉目有圣威。
眾人都沒想到方運竟然發這麼大的火,但仔細一想,恍然大悟。
方運不僅僅是虛圣,更是政道之主!
什麼是政道?
約束君臣,治理萬民,乃是人族一等一霸道的圣道。
沖撞方運,便等于沖撞整個政道,等于罪犯沖撞一國之君,方運若是妥協忍讓,如何當政道之主?
所以,不是方運不寬容,而是政道眼里不揉沙子!
“你是誰……”那文宗滿嘴碎牙與鮮血,口齒不清,躺在地上不敢再有所動作,只是憤怒地看著方運。
不過剎那之后,他急忙去摸身邊的官印,明顯是在看傳書。
熟悉后,他愣在原地。
井立仁給自家族叔文宗發完傳書后,繼續半跪在地,無奈地道:“方虛圣,還望您原諒族叔之罪,您也看到了,他一直在文曲星碎片前潛修,并不知道您的身份,正所謂不知者不罪。”
“以后,他就不要踏入圣院了!”
方運沒有繼續理會那文宗。
海崖古地眾人聽著心都涼了。
海崖古地之所以不想被圣院影響卻又不得不每過一段時間與圣院連通,主要是想從圣院交換大量的資源,最重要的,便是各種提升境界的修煉圣地。
對井文宗來說,進入圣院的圣地中修行,是他接下來必然要走的一步。
但是,方運一句話,斷他的前程。
方運的地位太高,他既然這麼說了,井文宗就算到了圣院,也會被找借口趕走。
“怎能如此……”那井家文宗不敢回擊,竟呆坐在地喃喃自語。
方運道:“要怪,就怪你們這個井元琥吧。”說完,方運居高臨下看著前面跪著的井元琥。
井元琥臉上神色變幻,懼怕、羞恥、憤怒等等皆有,同時竭力掩飾的瘋狂與仇恨。
井元琥自生下來就是天驕之子,未來的井家家主的不二人選,何曾受到過如此侮辱!
這時,原本在文曲星碎片附近修行的三位大儒中,一個前去扶井文宗,另外兩個人走到近處。
其中一個頭發花白,又瘦又黑,留著羊角胡,生這一對三角眼,笑起來有些怪異,向著方運一拱手,道:“老朽米員煥,見過方虛圣。”
另一個頭發已經掉光,牙齒也只剩一半,雙唇干癟內陷,把煙袋鍋子從嘴邊拿開,也是一拱手,平靜地道:“老朽井成昔,見過方虛圣。”
方運一聽名字,面色微動。
這兩人,哪怕在圣元大陸都極有文名,兩人都年過九十,在六十多年前第一次從海崖古地到圣元大陸,與人族讀書人交流。
結果,米員煥憑借畫道與書法技驚四座,力壓同輩,而井成昔則更是不凡,從萬世沙中得了神異,所有自創戰詩極為強大,甚至也曾經創作過一首翰林傳世戰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