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員可以清閑,但真正的官員,最怕的便是清閑。
無事可做,往往代表著被淘汰、被邊緣化。
所以,整個景國中高層官員的潛力被方運徹底壓榨出來,隨著一項項政令下達,景國以可怕的效率高速運轉。
但是,最讓官員無法理解的是,方運起草的草案涉及了國家的方方面面,完全超出了一個官員甚至任何讀書人的極限。但是他們又知道,以左相閣那些官員的能力,再翻幾番也不可能做到這些,只可能是方運一人的功勞。
所以,大量草案出現的一個重要影響便是,無論方運的草案是否影響官員自身的利益,幾乎所有官員都由衷地敬佩方運的能力。
凡是參與討論草案的官員至少也都是進士,而且大部分草案是有分類,比如一些關于律法細則的草案,主要由刑部官員負責,若是州牧收到草案,不會大張旗鼓召集屬下與幕僚,只是寫一些自己的意見建議傳書給左相閣。
但是,若是涉及民政之事,刑部便不會花費太多時間,主要由戶部和各地主官負責。
所以,那些官員忙歸忙,都只是處理一部分草案。
左相閣不同,要處理所有的草案。所以,左相閣的成員一直在增加,增加的人員中,一半是方黨的官吏,一半是沒有黨派印記但特別有能力的官吏。
在這方面,方運不僅傳書請教好友,甚至傳書給柳山,請教有關能臣干吏的挑選方法。柳山沒有藏私,誠心指點。
人員太多,左相閣附近的住所都被占滿。
以致于左相閣很快提出一項草案,內閣搬遷。這項草案很快得到批準,工部開始在皇宮附近建造新的內閣辦公地。
相關的草案政令不僅多,而且涉及到方方面面,沒有精深同時又廣袤的學問根本無法透徹理解,即便是方運,都靠一心二用與神藥維持,同時也借由這個機會修煉天常分神法。
所以,全景國最苦的不是官員,最累的不是方運,而是太后與景君。
第2241章 太后病倒
按照規矩,即便太后垂簾聽政,在處理政務的時候,也必須要讓景君在一旁。
一開始還好一些,但隨著方運的草案越來越多,越來越專業化,很多東西都需要左相閣官員出面講解,太后才能聽懂。畢竟,連左相閣的官員都需要方運講解才懂。
這一講解,花費更多的時間。景君年幼,根本撐不了多久,經常越來越不耐煩,甚至聽著聽著就睡著。
最后,為此左相閣又提出,若景君身體欠安,可以不用作陪。
于是,太后便開始一人與官員處理草案與政務。
國君要做的事情太多,平時就要處理各種政務,現在又有密集的草案,一個強健的男人都未必能撐得住,更不用說太后。
太后的心神一直緊繃,防備方運,防備百官,要避嫌避免落下亂政的罵名,還要兼顧政務,而且要理解那些對普通讀書人來說都難以理解的政策法令,再加上要長時間批閱奏章草案,等于身心雙重超負荷。
于是,一個月后,太后終于因為勞累過度,病倒了。
縱然有醫家大學士親自出手,也無法解決,只有神物才能讓她恢復健康。
但是,皇室宗親不可能允許太后服用神物。
神物稀少,只能留給國君。
太后病倒,奏章文書如同一座小山積壓在御書房,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于是,皇室的宗親開始四處游說,希望太后任命一位攝政王代為處理政務。
結果此事一出,太后突然精神大振,拖著病軀強行處理政務。
所有人都清楚,一旦設立攝政王,那太后將再無實權,而且景君未來極可能被攝政王架空。太后寧愿看到方運掌權,也不愿意設立攝政王。
幾日后,太后曾詢問內閣,希望內閣派出幾位官員幫助她處理政務,結果遭遇所有官員的反對。
太后居住宮內,真正用得上的只有少數讀過書的宦官,但景國官僚一直對宦官嚴防死守,寧可眼睜睜看著太后累死,也絕無可能同意宦官干政。
若是太后調用新的官員幫她,那幾乎等于重新成立一個小內閣,架空了原本的內閣。所以不僅內閣官員反對,各部各州的官員同樣不可能同意。
太后不得不繼續強撐著,以至于太醫院安排兩位醫家翰林長期陪護,這才保證太后不至于惡化,但如果繼續下去,就別想恢復健康。
景國的官僚機構太過于龐大,而政務無比繁雜,太后健康的時候都難以處理完所有政務,在生病的時候更不用說。
于是,政務積累越來越多,官員的奏章遲遲得不到批復,官員的怨氣越來越多,各地多有官員因為得不到批復影響自己政績甚至升遷,開始公然批評太后。
甚至有官員直接上書請太后交權,但被方運將奏章壓下,不作處理。
一開始,所有人還在隱瞞百官的不滿,最后隱瞞不住,太后得知后怒急攻心,吐血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