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朔方圣廟建立好可以使用傳書后,就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柳山糾結其黨人展開全方面的反撲,并與抵達京城的東圣閣人明目張膽勾結,要剝奪趙紅妝的官進士之位,也要奪方運的爵位和官位。
方運這次沒有帶趙紅妝回京,而是讓趙紅妝留在朔方,臨走前,宣布趙紅妝由軍轉政,連降兩級,由正七品降為正八品,轉任朔方縣縣丞。
縣丞便是縣令之下第一人,可以說是副縣令,一般由當地的豪強望族認定一個舉人或秀才擔任,若是縣令家世不強或天賦不夠高,即便是進士,也可能會被縣丞聯合當地豪強望族架空。
趙紅妝與方運本來就是全人族目前最大的話題,論榜發布消息后,立刻引發新的熱議。
在對文官體系了解不多的人看來,趙紅妝連降兩級是方運妥協之舉,是一場巨大的勝利,完全可以宣布方運這次敗了。
但是,在雜家等一些經驗豐富的讀書人眼里,讓趙紅妝擔任縣丞,其性質遠遠比擔任鎮軍主事更加嚴重。
在人族的軍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一軍主將至少兼修兵法。趙紅妝雖然也學過兵書,對兵家眾圣的經典背得滾瓜爛熟。而且軍方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環境,趙紅妝的最終成就有限,甚至會被蠻族殺死。
可縣丞不一樣,不僅安全,而且在這個位置上能了解一縣的方方面面,給趙紅妝打下堅實的基礎。
一旦趙紅妝徹底了解一個縣,那便有機會向一府進發,一步一步上升。
許多人寧可讓趙紅妝得到一個品級更高的虛銜,也不想讓趙紅妝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族官員。
成長后的趙紅妝,對圣元大陸所有女人有著巨大的影響,必然會威脅到男人至上的社會。
論榜之上,批判方運與趙紅妝再次成為主流。
隊伍抵達京城,立刻聽到一個無法用好或壞只能用不幸來形容的一件事。
柳山的母親正式死亡。
外人以為只是巧合,但方運心知肚明,自從以“十萬旌旗斬閻羅”斬滅柳山的國運后,與柳山所有有關的人都會陸續遭遇不幸。
得到這個消息,方運身后有幾個讀書人竟然忍不住眉開眼笑,被人發現后才急忙收斂。
母親去世,柳山現在必須要離開京城為母親守孝,也就是丁憂。
一次丁憂,要待足二十七個月,若是柳山離開,那方運便可以徹底掃清柳黨余孽,即便柳山丁憂歸來,也只能嘆息大勢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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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5章 柳山之悔
隨后,所有人又得到一個消息,柳山并未表態,但左相黨人放出口風,他們以蠻族大患并未完全解除、第二次兩界山大戰即將開始為理由,請柳山墨绖從戎,為國效力。
春秋時期,晉文公薨落,還未下葬,晉襄公為抓住戰機必須出兵,但兼顧戰場與禮法,身穿喪服,又把白色喪服涂黑,最后擊敗秦國,之后,晉襄公便身穿染黑的喪服下葬晉文公。
绖是喪服的腰帶,借指喪服。
在歷代各國軍中,每當有重大事件,將士即便有父母亡故也無法返回,是為墨绖從戎。
墨绖從戎本來演變成稱贊為國為民盡忠的精神,但柳山現在用出,讓所有人倍感惡心。
方運一行人在京城百里外便收到的傳書,現在一邊向京城飛行,一邊閱讀傳書。
一同回返的陳佑道皺眉問:“方虛圣,柳老賊詭計多端,這恐怕就是他放出的口風,試探我等。一旦他強行要墨绖從戎,那我等恐怕還要跟他在朝堂之上周旋。”
許多人輕輕點頭,一個執道者的身份便能壓下半個景國,根本沒人敢冒著與宗圣翻臉的風險逼走柳山。
方運道:“既然是墨绖從戎,那就請柳相前往朔方,持筆從戎!”
許多人面帶微笑,方運這招釜底抽薪,干脆以半圣經典《左傳》的原意解釋墨绖從戎,柳山一旦選擇墨绖從戎,只能遠離京城。
只要離開京城,左相黨必然樹倒猢猻散,再難影響景國。
“他不會用什麼手段逼迫皇室奪情吧?”陳佑道問。
“他敢!”
眾人紛紛指責柳山。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若國家實在離不開一些官員,即便官員要回家為父母守孝,國君也可以奪其孝親之情,不讓官員離開,官任原職,不過不再穿文位服或官服,只能穿素服,不能參與任何文會、祭祀、宴會等一系列活動,除此之外,一切與先前等同。
對于柳山來說,景君奪情是最好的手段,但有方運在,皇室力量空前強大,景君絕不可能行奪情之事,只要柳山開口丁憂,國君太后必然會答應他離開。
“怕就怕,他死賴著不走……”
眾人一聽,頓覺頭疼,柳山只要死咬著忠孝難兩全一心為家國,臉都不要,眾人除了彈劾指責他,拿堂堂執道者束手無策。
眾人繼續飛行,臨近京城大門,方運道:“太后因柳母之死而召開朝會,文武百官已經齊聚金鑾殿,我等可踏平步青云直達皇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