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的文字更加精妙,遠勝上一段。”
“不不不,你們若是僅僅在文字上糾纏,那便小看方虛圣了。看完這第三段,我才徹底明白,方虛圣根本就不是在寫景,所有的一切,皆指向心。”
“可惜離的太遠,無法用官印查看這篇文章的才氣,按理說,這篇文章寫到現在,至少可達府。”
“不錯,目前為止,鳴州未到。畢竟文章與詩詞不同,文章重意不重形,此篇文字再好,最后若文意不高,無法立住,才氣反而會大降,淪為糟粕。”
方運乃是虛圣,所有人在評判方運時,會不知不覺用更高的標準,甚至是最高的標準。
短暫的議論之后,他們繼續看方運緩緩書寫。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落筆完成后,所有看到這一句的人都感到天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方運,但許多人隨后露出釋然之色。
“也只有方虛圣才能如此可怕,第一段轉景為情,第二段寫悲,第三段寫喜,之前還以為只是論述第一段,但看到這里才恍然大悟,前后銜接,立意直上,高屋建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堪稱畫龍點睛!”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言簡意賅,一舉道盡先賢的精髓,反復咀嚼,別有滋味。”
“不錯,不錯,這句當真極佳。”
“噓……你們先不要說,等方虛圣寫完再一起鑒賞評論。方虛圣明顯沒寫完。”
普通讀書人只是關注這篇文章本身,但是,在方運寫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后,幾乎所有的大儒和少數大學士抬起頭,眺望上空,然后疑惑地看著方運。
他們感受到天地元氣有異動,但因為文章未完成,誰都不好說什麼。
至于宗雷兩家與慶國的大儒則突然感到不安,不是他們看透了什麼,而是大儒的力量讓他們對危機更加敏銳。
數百萬人看著方運,直到方運寫完全篇。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乎?”
在“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寫完后,方運收筆,上空同時發出三重渾雄洪亮的聲音。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驚雷靜夜起。
“三重……圣道之音?”宗午源難以置信。
幾個大儒驚駭地望向遠處。
聲傳十萬里!
“文章安天下!”姜河川望著方運,喃喃自語,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喜色。
文曲高照,百倍星光傾瀉,如銀色瀑布,當空奔流。
長江出海口,兩根巨角冒出水面,徐徐上升。
長江兩岸,一座又一座雕像輕動。
.(未完待續。)
第1755章 九鼎
三重圣道之音席卷全天下,如鳴雷滾動,驚醒每一個讀書人。[..tw超多好看小說]反倒是那些不識字的人,依舊睡得安穩,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谷國京城,禮部右侍郎周環宇坐在書房里,望著窗外發呆。
“先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為官,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仁者,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我……為官無道,不賢不仁,久居鮑魚之肆,豈能見洞庭月明風清?罷了,這個侍郎老夫不做也罷,這谷國,讓雜家折騰去吧!”
周環宇說完,書寫一份辭表,并命下人把官服等物送往內閣。
“老爺,您這是要做什麼?”聞訊趕來的周夫人急忙詢問。
“辭官,尋樂!”
周環宇說完,坦然一笑,邁步向臥室走去,每走一步,附近的天地元氣就為之一蕩。
當他走到臥室門口時,周身突然清氣環繞,衣衫飄飄。
周夫人目瞪口呆,沒想到丈夫竟然即將晉升大學士。
周環宇大笑三聲,進入臥室。
景國北方,衛北要塞。
北風烈烈,秋意最濃處。
這座景國最北部的要塞之外,死氣彌漫,惡臭飄蕩,蠻族營寨連綿不絕,已經結成城市。
原本漫漫綠野,化為黑地。
蠻族圍城數年,至今未能攻下,皆因東海龍宮水族襄助景國。
這樣的戰堡要塞,景國北邊足有七個,如同七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牢牢釘在景國與草蠻之間的大地上,阻止了草蠻侵略景國的步伐。[..tw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明明是中秋佳節,明明是子夜深深,但,這里依舊殺聲震天。
戰堡外的蠻族如同野草一樣,殺了一茬又一茬,仿佛永無止盡,若不是有水族將士相助,戰堡早在兩年前就會被攻破。
城下,蠻族的祭祀釋放妖術,普通的蠻族利用強大的身體蠻橫地攻城。
城墻,人族一方先憑借強大的城防機關與水族的妖術進行攻擊,一旦有蠻族沖近,讀書人們便開始使用戰詩詞。
這些讀書人的身前,站著一排排全副武裝的普通士兵,這些士兵很少出戰,因為他們一旦出手,那便意味著蠻族攻到城頭。
他們存在的目的,便是用身軀來阻擋蠻族,保護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