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甘雨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但雷傲精神十足。
大儒云駱望向方運,道:“首先恭喜方虛圣榮膺十國之首,公事為重。便不再客套。請方虛圣前來,是為調解學海撞船一事。”
宗甘雨稍稍抬起頭,瞇著眼,緩緩道:“老夫覺得,理應是‘學海違禮之事’。”
雷傲立刻道:“甘雨先生說的對。”
“無妨。”云駱道,“宗家主與雷家主認定您違反學海規則,身為虛圣。不能以身作則,不能擔當表率,理應罪加一等,不僅受問心之刑,還應即刻圈禁一年。您有何見解?”
方運目光一冷,掃視宗甘雨與雷傲兩人,甚至懷疑宗雷兩家與龍族串通好,龍族逼自己進入血芒古地,宗雷兩家逼自己圈禁,進不去血芒古地,自然就會被剝奪文星龍爵,若要進去,恐怕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方運緩緩道:“當時在下的確過于魯莽,犯下大錯,每每思及,悔恨萬分。我的見解是,如果能從頭再來,我會彌補我的錯誤……”
宗甘雨睜大眼睛,雷傲面露訝色,連兩位閣老都露出好奇之色。
“……在海邊直接撞沉他們。”方運一本正經說完。
“你!”雷傲勃然變色。
宗甘雨繼續瞇著眼睛。
禮殿幾個年輕人差點笑出聲來,方運完全是在耍兩個家主,不愧是方文霸,在禮殿都不把兩大家主放在眼里。
六位禮殿閣老面色出現細微的變化,幾人嘴角微翹又迅速恢復嚴肅。
雷傲怒道:“諸位閣老看到了,這個方運冥頑不靈,知錯不改,不僅有辱虛圣之位,更是在藐視禮殿!”
巫九忍不住問:“為何說他藐視禮殿?”
“他方才的話,就是在戲耍六位閣老!”雷傲理直氣壯道。
六位閣老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雷傲,巫九緩緩道:“雷家主,你誤會了。”
“這怎麼會誤會?”雷傲道。
“他只是在戲耍你!”巫九很無奈地補充道,一臉“我不想說是你逼我的”樣子。
雷傲的臉頓時漲紅如豬肝。
禮殿的年輕人們低頭發笑,進入禮殿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別樣的禮殿審問。
云駱問:“方虛圣,當時您為何要違反學海規則,撞向他們?”
方運道:“學海競渡,我敢答應,哪怕輸掉,也必然會遵守規則。只是,我萬萬想不到宗雷兩家之卑劣,竟然在進入學海之前,就聯手算計我,安排了宗家安插在武國的兩個奸細大學士琴棋雙友,假意幫助我然后靠近,最后突然下手沖撞。幸好當時我作出那首‘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作這首詩的時候,我有種深深的悲憤,我明明想要為人族之崛起而讀書,但卻‘拔劍四顧心茫然’。感嘆圣道艱難,宵小阻攔……”
方運開始剖析自己當時的悲憤,字字含情,句句有怒,暗中褒貶。
六位閣老無動于衷,但禮殿的其他讀書人的情緒則隨著方運的話語而起伏。
“停!閣老是讓你回答為何喪心病狂撞向我宗雷船隊,與詩無關!”雷傲急忙阻止。
方運一愣,輕聲一嘆,道:“多謝雷家主提醒,不然我難以從憤怒中自拔。在蠻族南侵、妖界陳兵兩界山下之時,少數人要卑劣到什麼程度,才會犧牲兩位大學士甚至未來的兩位大儒去收集友方的情報?又對人族恨到了什麼程度,才會去撞沉一位虛圣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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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4章 禮殿反轉
禮殿一片寂靜。..tw
命令琴棋雙友潛伏在武國的,名義上是慶國,但實際是宗圣。
早在多年前,宗圣擔任慶國高官的時候,就在布局各國。
像景國和谷國由于國勢漸弱,被宗圣安插的人把持許久。
方運雖然表面上是在指責慶國,實際就是在指責宗圣!
在兩界山大戰之前,宗圣安插暗棋說得過去,但在人族面臨大難的時候,宗圣這麼做就顯得過于下作。
更下作的是,宗雷兩家竟然讓人族的奸細去攻擊堂堂虛圣。
禮殿沉寂片刻,云駱怒道:“宗甘雨,雷傲,可有此事?”
宗甘雨沉默不語,雷傲亦猶豫起來,他們要控訴的對象可是虛圣,地點可是禮殿,若是真的撒謊,極可能被方運反戈一擊,滿盤皆輸。
更何況,云駱直接叫兩個人的名字而非敬稱家主,這代表禮殿大儒很不滿意。
宗雷兩家聯手,能壓得住圣院任何殿閣的大儒,哪怕是刑殿甚至四圣閣的大儒都會忌憚兩人,但偏偏拿禮殿大儒束手無策。
在禮殿大儒心中,他們這些讀書人前啟文王,后承孔圣,除此之外,眾圣都不能讓他們低頭,因為他們代表的是“禮”!
何為禮?天下的規矩!
眾圣也不能讓禮殿折腰!
宗甘雨緩緩道:“小輩們為報私仇,在學海與方虛圣一較高下,并未違反任何學海規矩。”
巫九大喝道:“敢問宗家主,謀害虛圣,該當何罪?”
雷傲反駁道:“巫九先生言重了!學海之中爭斗,怎能算謀害?”
兩位禮殿大儒掃視雷傲。..tw
云駱沉聲道:“學海之中動刀兵,皆因學海之外起殺念!學海中船撞虛圣,與禮殿無關,但學海之外欲以船撞虛圣,與禮殿大為相干!來人,命慶國與嘉國的禮殿刑殿所有人出動。